庸》、《大学》皆通於《易》,列图立说,丝连绳贯而排之,则未免务为高论耳。此四书本合编,前有大德八年赵秉政《序》。其先《中庸》后《大学》,盖亦从《礼记》原次。此本从今本《四书》之序,移《大学》於《中庸》前,而以秉政之《序》介於四书之间,殊失本旨。今厘正之,还其旧第焉。
△《四书纂疏》二十六卷(内府藏本)
宋赵顺孙撰。顺孙字格菴,括苍人。考《黄溍集》有顺孙《阡表》,曰:“自考亭朱子合四书而为之说,其微词奥旨散见於门人所记录者,莫克互见。公始采集以为《纂疏》。盖公父少傅魏公雷,师事考亭门人滕先生璘,授以《尊所闻集》。公以得於家庭者溯求考亭之原委,《纂疏》所由作也。”则顺孙距朱子三传矣。故是书备引朱子之说,以翼《章句集注》。所旁引者惟黄榦、辅广、陈淳、陈孔硕、蔡渊、蔡沈、叶味道、胡泳、陈植、潘柄、黄士毅、真德秀、蔡模一十三家,亦皆为朱子之学者,不旁涉也。邓文原作胡炳文《四书通序》,颇病顺孙此书之冗滥,炳文亦颇摘其失。然经师所述,体例各殊。注者词尚简明,疏者义存曲证。顺孙书以《疏》为名,而《自序》云“陪颖达、公彦后”,则固疏体矣。繁而不杀,於理亦宜。文原殆未考孔、贾以来之旧式,故少见而多怪欤?△《大学疏义》一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宋金履祥撰。履祥有《尚书考注》,已著录。履祥籍隶兰溪,於王柏为同郡,故受业於王柏。然柏之学,其诋毁圣经,乖方殊甚。履祥则谨严笃实,犹有朱子之遗。初,朱子定《大学章句》,复作《或问》以申明之。其后《章句》屡改,而《或问》则不复改,故前后牴牾,学者犹有所疑。履祥因随其章第,作《疏义》以畅其旨,并作《指义》一篇以括其要,柳贯尝为之序。朱彝尊《经义考》於二书皆注“未见”,但据《一斋书目》著於录。此本为金氏裔孙所刊,盖出於彝尊《经义考》之后。然仅存此《疏义》一卷,其《指义》及贯《序》则并佚之矣。
书中依文铨解,多所阐发。盖仁宗延祐以前尚未复科举之制,儒者多为明经计,不为程试计,故其言切实,与后来时文讲义异也。
△《论语集注考证》十卷、《孟子集注考证》七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宋金履祥撰。后有《自跋》,谓:“古书之有注者,必有疏。《论、孟考证》即《集注》之疏。以有《纂疏》,故不名《疏》。而文义之详明者,亦不敢赘。
但用《经典释文》之例,表其疑难者疏之。”其书於朱子未定之说,但折衷归一。
於事迹典故,考订尤多。盖《集注》以发明理道为主,於此类率沿袭旧文,未遑详核,故履祥拾遗补阙,以弥缝其隙,於朱子深为有功。惟其自称此书不无微牾,自我言之则为忠臣;自他人言之则为谗贼,则殊不可训。夫经者古今之大常,理者天下之公义。议论之得失惟其言,不惟其人。使所补正者果是,虽他人亦不失为忠臣。使所补正者或非,虽弟子门人亦不免为谗贼。何以履祥则可,他人则必不可?此宋元间门户之见,非笃论也。其中如辨《论语注》“公孙枝”云:“案《左传》,当作公孙发,《集注》或传写之误。”辨《孟子注》“许行神农之言,史迁所谓农家者流”云:“《史记》六家无农家,《汉书艺文志》九流之中乃有农家。”皆为典确。至於辨《公刘》“后稷之曾孙”一条,谓公刘避桀居邠,去后稷世远,非其曾孙。不知古人凡远祖多称高祖,《左传》郯子称“我高祖少皞”是也;凡远孙多称曾孙,《左传》蒯聩称“曾孙蒯瞆敢昭告皇祖文王”是也。如此之类,则《注》不误而履祥反误,亦未尽确当不移。然其旁引曲证,不苟异亦不苟同,视胡炳文辈拘墟回护,知有注而不知有经者,则相去远矣。书凡一十七卷。首有许谦《序》,后有吕迟《刊书跋》,犹为旧本。朱彝尊《经义考》称《一斋书目》作二卷,注曰“未见”。盖沿袭之误,不足据也。
卷三十六 经部三十六
○四书类二△《四书集义精要》二十八卷(两淮盐政采进本)
元刘因撰。因字梦吉,号静修,容城人。世祖至元十九年徵授承德郎、右赞善大夫。未几辞归,再以集贤学士徵,不起。事迹具《元史》本传。朱子为《四书集注》,凡诸人问答与《集注》有异同者,不及订归於一。而卒后卢孝孙取《语类》、《文集》所说,辑为《四书集义》,凡一百卷,读者颇病其繁冗。因乃择其指要,删其复杂,勒成是书。张萱《内阁书目》作三十五卷,《一斋书目》则作三十卷。考苏天爵作因《墓志》,亦称是书三十卷,则萱所记误矣。此本仅存二十八卷,至《孟子滕文公上篇》而止。其后并已阙佚,亦非完帙。然朱彝尊《经义考》注云“未见”,则流传颇罕,亦元人遗笈之仅存者,不以残阙病也。
其书芟削浮词,标举要领,使朱子之说不惑於多岐。苏天爵以“简严粹精”称之,良非虚美。盖因潜心义理,所得颇深,故去取分明,如别白黑。较徒博尊朱之名,不问已定未定之说,片言只字无不奉若球图者,固不同矣。
△《四书辨疑》十五卷(内府藏本)
不著撰人名氏。书中称“自宋氏播迁江表,南北分隔才百五六十年,经书文字已有不同”,则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