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主”一条下并无“见治丧章”字,乃有“详具图”三字,与濬所言不合。又图散於各章之中,庞杂错落,殊无伦叙。其《香案图》前以二丫髻童子执幡前导,如释家之状,决非旧图所有,亦决非濬之所为。盖又坊刻所窜乱者也。
△《礼问》二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明吕柟撰。柟有《周易说翼》,已著录。是书杂论冠、昏、丧、祭之礼,皆与门人问答之辞。末载《入学仪》及渭阳公《祭仪》之类,则此书之附录也。
朱彝尊《经义考》载柟《礼问》内外篇二卷,云“未见”。今本卷数相符,而不分内外篇,或彝尊传闻未确欤?其中如正《子夏传》“妾不得体君,为其父母遂”二语之误,本於郑《注》;解《曾子问》接祭之接为接续之接,本於卫湜《礼记集说》:持择颇为有见。至论庙制,谓古之诸侯多出於天子,其始祖天子祀之,故诸侯五庙。今考《王制》、《祭法》,诸侯五庙皆有始祖庙。则诸侯原祀及始祖,不特天子祀之也。况《王制》郑《注》曰:“太祖,别子始爵者。”
孔《疏》曰:“凡始封之君,谓王之弟封为诸侯,为后世之太祖。”如以此始封之别子为始祖,天子安得祀之?如以为始封之君所自出之王,则诸侯不得祖天子。
鲁有文王庙,郑有厉王庙,孔《疏》皆以为非礼之正,安得据以为通例耶?柟又谓《仪礼丧服》“父卒,继母嫁,从,为之服期”,则从生母嫁者当三年。
不知《仪礼》经文必特著“从”之一字,是知继母嫁,必从乃服期,不从即不服也。《檀弓》:“子思之母死於卫。”郑《注》:“嫁母,齐衰期。”则知生母嫁即不从亦必服期也。生母之厚於继母,义在於此。若必加服至三年,岂不念嫁母有绝族之义,安得与无故而服三年者同也?今律文生母嫁者在期服章,不别从与不从,盖准郑义,柟说似过於情。其他条亦多循旧义,少所阐发。若全载《家祭》及《焚黄》文,则更为泛滥矣。
△《别本家礼仪节》八卷(少詹事陆费墀家藏本)
旧本题明杨慎编,慎有《檀弓丛训》,已著录。是编前有慎《序》,词极鄙陋。核其书,即邱濬之本,改题慎名。其图尤为猥琐。《送葬图》中至画四僧前导,四乐工鼓吹而随之,真无知坊贾所为矣。
△《四礼初稿》四卷(江苏巡抚采进本)
明宋纁撰。纁字伯敬,号栗菴,商邱人。嘉靖丙辰进士,官至吏部尚书。谥庄敏。事迹具《明史》本传。是编分冠、昏、丧、祭四礼,略仿古经词句而统用后世之法。如適子冠於阼,古制也。纁以为今制南面为尊,长子、宗子皆宜西向,以避父祖与宾。昏有六礼,今合纳采、问名为一,请期、纳币为一,与《家礼》所删并者又不同。大都以意为之也。
△《乡射礼仪节》(无卷数,浙江巡抚采进本)
明林烈撰。烈,福州人。其始末未详。据嘉靖丙寅烈《自序》,称尝於其乡之嵩阳社创射圃,择子弟一百七十三人,每月朔望行古乡射之礼。因作是书。前列《嵩阳射圃记》一篇,述复古之义。其书则节录《仪礼》经文,各略为诠释而系之以图。然意取简明,或往往刊削过甚,晦其本旨。如经文“司射”节“将乘矢”之下有云:“执弓不挟,右执弦。”盖司射既发乘矢之后,矢虽尽而弓不释。
其执弓之仪则右手执弦,左执弣也。烈於“将乘矢”之下删此二语,则执弓南面揖之节,遂不知何所措施。又《经》文“初射”节“司马出于下射之南,还其后,降自西阶”下有云“反由司射之南,適堂西,释弓,袭反位,立于司射之南”数语,烈又删去,则“降自西阶”之后,其反位由何道,立何方,及由袒而袭之节,皆不可考。是书虽不主於释《经》,然《经》义不明,则仪节俱爽,於行事亦多违碍矣。
△《四礼疑》五卷(江苏巡抚采进本)
明吕坤撰。坤字叔简,宁陵人。万历甲戌进士,官至刑部侍郎。事迹具《明史》本传。是书首载《通礼》一卷、《冠》、《昏》、《丧》、《祭》各一卷。
意在酌通古今,自成一家之学。其大旨亦本於《书仪》、《家礼》,然好用臆说,未可据为典要。如谓为庶母之有子者杖期,无子者当亦同制。长幼尊卑,未有不报者。嫡与妾不报服,犹云名分称尊。诸子不尊於父妾,父妾为之期,而诸子不报,非礼也。今考《仪礼丧服》“齐衰不杖期”章曰:“公妾、大夫之妾,为其子期。”又《丧服记》曰:“公子为其母练冠麻,麻衣縓缘。”据此,则公之妾自为其子期,其子且不得为妾母服,则诸子安得为父妾报?又《丧服》“緦麻”章曰:“士为庶母。《传》曰:何以緦也,以名服也。”马融曰:“以有母名为之服緦。”盖妾之子於己为同父兄弟,兄弟之生母於己亦得有母名。故《唐律》以庶母为妾之有子者,盖取《仪礼》之义。《唐会要》载长孙无忌之奏,谓己之庶昆弟为其母不杖衰,而己与之无服。同气之内,凶吉顿殊。求之礼情,深非至理。请依典故,为服緦麻。则为庶母服緦麻,亦全从有子起义。妾若无子,则无为人母之道,《传》又安得云“以名服”乎。自《开元礼》、《政和礼》、《书仪》、《家礼》及《明集礼》皆本《唐律》。坤乃横生异议,过矣。坤又谓《经》既云“日中而虞”,又云“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