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经据古为长也。
△《毛诗集解》二十五卷(两江总督采进本)
宋段昌武撰。昌武字子武,庐陵人。焦竑《国史经籍志》作段文昌,盖因唐段文昌而误。朱睦《授经图》作段武昌,则传写倒其文也。其始末无考,惟书首载其从子维清《请给据状》称“先叔朝奉昌武以《诗经》而两魁秋贡,以累举而擢第春官”而已。其书旧本题《丛桂毛诗集解》,盖以所居之堂名之。其书首为《学诗总说》,分《作诗之理》、《寓诗之乐》、《读诗之法》三则。次为《论诗总说》,分《诗之世》、《诗之次》、《诗之序》、《诗之体》、《诗之派》五则。馀皆依章疏解,大致仿吕祖谦《读诗记》而词义较为浅显。原书三十卷。明代惟朱睦万卷堂有宋椠完本,后没於汴梁之水。此本为孙承泽家所钞,仅存二十五卷。其《周颂清庙之什》以下,并已脱佚。朱彝尊《经义考》载是书三十卷,注曰“阙”。又别载《读诗总说》一卷,注曰“存”。《读诗总说》今未见传本,而卷首《学诗总说》、《论诗总说》今在原目三十卷之外,疑即所谓《读诗总说》者。或一书而彝尊误分之,或两书而传写误合之,则莫可考矣。
△《诗缉》三十六卷(直隶总督采进本)
宋严粲撰。粲字坦叔,邵武人。官清湘令。是书以吕祖谦《读诗记》为主,而杂采诸说以发明之。旧说有未安者,则断以己意。如论《大、小雅》之别,特以其体不同,较《诗序》“政有大小”之说,於理为近。又如《邶》之《柏舟》,旧谓贤人自比,粲则以“柏舟”为喻国,以“汎汎”为喻无维持之人。《干旌》之“良马四之”,“良马五之”,旧以为良马之数,粲则以为乘良马者四五辈,见好善者之多。《中谷有蓷》,旧以蓷之暵乾喻夫妇相弃,粲则以水旱草枯,由此而致离散。凡若此类,皆深得诗人本意。至於音训疑似,名物异同,考证尤为精核。宋代说《诗》之家,与吕祖谦书并称善本,其馀莫得而鼎立,良不诬矣。
△《诗传遗说》六卷(两江总督采进本)
宋朱鉴编。鉴有《朱文公易说》,已著录。是编乃理宗端平乙未鉴以承议郎权知兴国军事时所成。盖因重椠朱子《集传》,而取《文集》、《语录》所载论《诗》之语足与《集传》相发明者,汇而编之,故曰《遗说》。其书首《纲领》,次《序辨》,次《六义》,继之以《风》、《雅》、《颂》之论断,终之以《逸诗》、《诗》谱、叶韵之义。以朱子之说,明朱子未竟之义,犹所编《易传》例也。鉴《自序》有曰:“先文公《诗集传》,豫章、长沙、后山皆有本,而后山校雠最精。第初脱稿时,音训间有未备,刻版已竟,不容增益。欲著补脱,终弗克就。仍用旧版,葺为全书,补缀趱那,久将漫漶。朅来富川,郡事馀暇,辄取家本,新加是正,刻寘学宫”云云。国朝宁波史荣撰《风雅遗音》,据鉴此《序》,谓今本《集传》音叶,多鉴补苴,非朱子所手定。其说似非无因。然则以音叶之误议朱子,与以朱子之故而委曲回护吴棫书者,殆均失之矣。
△《诗考》一卷(直隶总督采进本)
宋王应麟撰。应麟有《周易郑康成注》,已著录。此编则考三家之《诗》说者也。《隋书经籍志》云:“《齐诗》魏代已亡,《鲁诗》亡於西晋。《韩诗》虽存,无传之者。”今三家《诗》惟《韩诗外传》仅存,所谓《韩故》、《韩内传》、《韩说》者亦并佚矣。应麟检诸书所引,集以成帙,以存三家逸文。又旁搜广讨,曰《诗异字异义》,曰《逸诗》,以附缀其后。每条各著其所出。所引《韩诗》较夥,齐、鲁二家仅寥寥数条。盖《韩诗》最后亡,唐以来注书之家引其说者多也。卷末别为《补遗》,以掇拾所阙。其搜辑颇为勤挚。明董斯张尝摘其遗漏十九条。其中《子华子》“清风婉兮”一条,本北宋伪书,不得谓之疏略。
近时会稽范家相,因应麟之书,撰《三家诗拾遗》十卷。其所条录,又多斯张之所未搜。并摘应麟所录《逸诗》,如《楚辞》之《驾辨》、夏侯玄《辨乐论》之《网罟》、《丰年》,《穆天子传》之《黄竹》,《吕氏春秋》之《燕燕》、《破斧》、葛天《八阕》,《尚书大传》之《晳阳》、《南阳》、《初虑》、《朱于》、《苓落》、《归来》、《缦缦》,皆子书杂说,且不当录及殷以前所言。亦不为无理。然古书散佚,搜采为难,后人踵事增修,较创始易於为力。筚路褴缕,终当以应麟为首庸也。
△《诗地理考》六卷(通行本)
宋王应麟撰。其书全录郑氏《诗谱》,又旁采《尔雅》、《说文》、《地志》、《水经》以及先儒之言,凡涉於诗中地名者,薈萃成编。然皆采录遗文,案而不断,故得失往往并存。如《小雅》《六月》之四章“玁狁匪茹,整居焦获。侵镐及方,至于泾阳”。其五章曰“薄伐玁狁,至于太原”。其地於周为西北,镐、方在泾阳外,焦获又在其外,而太原更在焦获之外。故刘向疏称千里之镐,犹以为远。孔颖达乃引郭璞《尔雅注》池阳之瓠中以释焦获。考《汉书》,池阳属左冯翊,而泾阳属安定,不应先至焦获,乃至泾阳。又以太原为晋阳,是玁狁西来,周师东出,尤乖地理之实,殊失订正。又《大雅韩奕》首章曰“奕奕梁山”,其六章曰“溥彼韩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