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诗》、罗愿之翼《尔雅》,可以方轨并驾,争骛后先,故博物者恒资焉。迹其赅洽,固亦考证之林也。此本为影宋旧钞,末有庆元庚申方灿跋。
又有校正姓氏三行。盖仁杰官国子学录时,属灿刊於罗田者。旧版散佚,流传颇罕。写本仅存,亦可谓艺林之珍笈矣。
△《钦定补绘离骚全图》二卷国朝萧云从原图,乾隆四十七年奉敕补绘。云从字尺木,当涂贡生。考《天问序》,称“屈原放逐,彷徨山泽,见楚有先王之庙及公卿祠堂,图画天地山川神灵琦玮谲佹及古圣贤怪物异事,因书其壁,呵而问之”。是《天问》一篇,本由图画而作。后世读其书者,见所徵引,自天文、地理、虫鱼、草本与凡可喜、可愕之物,无不毕备,咸足以扩耳目而穷幽渺,往往就其兴趣所至,绘之为图。
如宋之李公麟等,皆以此擅长。特所画不过一篇一章,未能赅极情状。云从始因其章句,广为此图。当时咸推其工妙,为之镌刻流传。原本所有,只以三闾大夫、郑詹尹、渔父合绘一图,冠於卷端。及《九歌》为九图,《天问》为五十四图。
而《目录》、《凡例》所称《离骚经》、《远游》诸图,并已阙佚。《香草》一图,则自称有志未逮。核之《楚辞》篇什,挂漏良多。皇上几馀披览,以其用意虽勤,而脱略不免。特命内廷诸臣,参考厘订,各为补绘。於《离骚经》则分文析句,次为三十二图。又《九章》为九图,《远游》为五图,《九辨》为九图,《招魂》为十三图。《大招》为七图,《香草》为十六图。於是体物摹神,粲然大备。不独原始要终,篇无剩义;而灵均旨趣,亦藉以考见其比兴之原。仰见大圣人游艺观文,意存深远;而云从以绘事之微,荷蒙宸鉴,得为大辂之椎轮,实永被荣施於不朽矣。
△《山带阁注楚辞》六卷、《楚辞馀论》二卷、《楚辞说韵》一卷(通行本)
国朝蒋骥撰。骥字洓塍,武进人。是书《自序》题康熙癸巳,而《馀论》上卷有“庚子以后复见安溪李氏《离骚解义》”之语,盖《馀论》又成於注后也。
注前冠以《史记屈原列传》、沈亚之《屈原外传》、《楚世家》节略,以考原事迹之本末。次以《楚辞》地理,列为五图,以考原涉历之后先。所注即据事迹之年月、道里之远近,以定所作之时地。虽穿凿附会,所不能无;而徵实之谈,终胜悬断。《馀论》二卷,驳正注释之得失,考证典故之同异。其间诋诃旧说,颇涉轻薄。如以“少司命”为月下老人之类,亦几同戏剧,皆乖著书之体。而汰其冗芜,简其精要,亦自瑕不掩瑜。《说韵》一卷,分以字母,通以方音。又博引古音之同异,每部列“通韵”、“叶韵”、“同母叶韵”三例,以攻顾炎武、毛奇龄之说。夫“双声互转”、“四声递转”之二例,沙随程迥已言之,非骥之创论。然实不知先有声韵,后有字母,声韵为古法,字母为梵学,而执末以绳其本。至於五方音异,自古已然,不能谓之不协,亦不能执以为例。黄庭坚词用蜀音,以“笛”韵“竹”。《林外词》用闽音,以“扫”韵“锁”。是可据为典要,谓宋韵尽如是乎?又古音一字而数叶,亦如今韵一字而重音。“佳”字“佳”、“麻”并收,“寅”字“支”、“真”并见,是即其例。使非韵书俱在,亦将执其别音攻今韵之部分乎?盖古音本无成书,不过后人参互比校,择其相通之多者,区为界限。犹之九州列国,今但能约指其地,而不能一一稽其犬牙相错之形。骥不究同异之由,但执一二小节,遽欲变乱其大纲,亦非通论。以其引证浩博中亦间有可采者,故仍从原本,与《馀论》并附录焉。
──右“楚辞类”六部,六十五卷,皆文渊阁著录。
○楚辞类存目△《天问天对解》一卷(浙江范懋柱家天一阁藏本)
宋杨万里撰。万里有《易传》,已著录。是书取屈原《天问》、柳宗元《天对》,比附贯缀,各为之解。已载入《诚斋集》中,此其别行本也。训诂颇为浅易。其间有所辨证者,如《天问》“雄虺九首,儵忽焉在”,引《庄子》“南方之帝曰儵,北方之帝曰忽”,证王逸注“电光”之误。特因《天对》“儵忽之居帝南北海”而为之说。又如《天问》“鲮鱼何所,魀堆焉处”,独谓“堆”当为“雀”,“魀雀在北号山,如鸡虎爪食人”,证王逸注“奇兽”之误。
亦因《天对》“魀雀在北号,惟人是食”而为之说。未尝别有新义也。
△《楚辞集解》八卷、《蒙引》二卷、《考异》一卷(两淮监政采进本)
明汪瑗撰。瑗字玉卿,歙县人。是书《集解》八卷,惟注屈原诸赋,而宋玉、景差以下诸篇弗与。《蒙引》二卷,皆辨证文义。《考异》一卷,则以王逸、洪兴祖、朱子三本互校其字句也。《楚辞》一书,文重义隐,寄托遥深。自汉以来,训诂或有异同,而大旨不相违舛。瑗乃以臆测之见,务为新说以排诋诸家。其尤舛者,以“何必怀故都”一语为《离骚》之纲领,谓实有去楚之志而深辟,洪兴祖等谓原惓惓宗国之非。又谓原为圣人之徒,必不肯自沉於水,而痛斥司马迁以下诸家言死於汨罗之诬。盖掇拾王安石《闻吕望之解舟》诗、李壁注中语也。亦可为疑所不当疑,信所不当信矣。
△《离骚草木疏补》四卷(浙江范懋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