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善。偏觉才少。是小人必肯为恶。偏觉才多。世道所以可虑也。
  古今不甚称慈父母。而孝子特传。盖人人皆慈父慈母。故略之。人人不皆孝子。特举一以风百也。吁。可慨也已。
  祖父之于子孙。未有不望其富且贵者。然余谓富贵须贤子孙守之。子孙贤。即不富贵何害。脱使富贵而不贤。恐方贻祖父以忧。勿遽谓位高多金。为家门之庆也。
  子孙富贵。光耀祖宗。人皆知而羡之。因富贵而辱及祖宗。以致祖宗以子孙富贵为不幸。为子孙而富贵者。可不惧与。
  子弟读书。既与之解明义理。何不导之以躬行。岂惟成人。即如幼童读论语。便以孝弟谨信爱众亲仁日体验于家庭。使知古圣贤书。皆后人标准。不止习其说为文章而已。则将来之成就。远且大矣。今人教子弟。但患记诵不熟。文艺不工。于躬行顾置之。是何汲汲望其干禄。遂不以贤人君子厚期之耶。且干禄之具如此。一旦立人之朝。膺民社之责。操何术以应之。俗学坏人。名家不免。无惑乎闾里无佳子弟。而正谊明道之难其人也。
  入孝出弟一章。虽系蒙养之教。而知行并进。尊德性而道问学。成人之道。己基于此。此非责备弟子。乃专责成教弟子者也。
  子弟幼时。须教之爱物命。以培养其不忍之心。
  宋板书。贵重极矣。然以贵重之故。终日珍藏。不一寓目。与无此书何异。鉴赏家。真读书人。故自有别。
  宋板书之可宝贵。以其校刻工精。为先朝法物。备陈设耳。若资以诵读。何必宋板。倘因宋板而什袭珍藏。不经展读。转不如不宋板之可以不时诵读得益矣。近见士大夫邺架所陈。牙签锦函。纸墨常新。从未经手寓目。祇图美观。无裨诵习。鉴赏家方以真宋板假宋板为弃取。似属无谓。更有绘成画幅。书函书签。宛然毕肖。可远观而不可近视焉。事之务名不务实。大率类此。予所莅之地。曾将藏书。发贮书院义学。有止禁散失。不禁翻阅之檄。倘士子翻阅者众。渐至污损。已得此书之益矣。
  搢绅家行一事。乡之人观礼焉。以其读书循理。多识朝堂典故也。使饶于财者。仪节靡所不具。而于古人精意可以法可以风者。按之茫然。其又何以观之哉。
  士为四民之倡。而搢绅又士之倡。其义如此。
  士大夫居乡。欲不见一人。亦难矣。且与人子言孝。与人弟言悌。与高士言躬耕乐道。与文人言砥行读书。即遇田夫野人。亦告之以同井亲睦。勤俭保家之道。此正山中经济。绝人逃世奚为耶。至于怀剌谒官府。变乱是非。滋事闾里。则一乡之望。转成一乡之蠹。其何以堪。
  不避险难。不辞劳怨。苟利国家。尽心竭力。期于有济。而通寒升沈。听之君父。纯臣哉。
  行事有益于国。有利于民。所以尽吾职也。辄以此望恩于君父。识者鄙之。是纯臣决不如此。
  不敢自污。庶官之美节。若大臣正色立朝。总持国是。曲谨小廉。又不足以尽之。
  得位将以行道。位愈高责望愈重。每迁一秩。有惧心焉。器识自此远矣。
  居官望迁。祇觉现在之位。不满吾意。绝不问我之能否称此职。亦惑也。每迁秩而有惧心。不仅器识之远。亦见天良之不昧矣。
  以经史教育人才。使之修明礼乐。敦伦砥行。而文章亦焕然可观。师儒之责也。宏奖士类。使在位者罔非正人。而方伯连帅。兴起风教。贤卿相之责也。
  教育于未仕之先。甄陶于已仕之后。师儒卿相之责较重。其功效亦非小补。
  视天下之英才。如其家之佳子弟。爱惜滋培。俾之成器。师儒诲人。大臣当国。皆不可少此愿力。
  司马温公为相。每询士大夫生计足否。人怪问之。公曰。倘衣食不足。安肯为朝廷而轻去就。贾公黯廷试第一。往谒杜祁公。公独以生事有无为问。曰。凡人无生事。虽为显官。不能无俯仰依违。比日朝士进退。不能绰绰。大率累于生计耳。乃知二公近情之论。久而弥验也。
  朝会非谈燕之所。当时时存敬畏之心。
  言其所当言。用则天下蒙福。即不用。存此言于天下。终须有济。
  陆宣公奏议。岂尝有意追琢为文。祗以谋人家国。义气激昂。不自知其恳到详明。文章遂足千古。乃知名贤大篇。原本忠孝。固未许肉食者伪作也。
  以忧国忧民之真心。为忠君爱国之确论。不尚词藻。不事激烈。恻然动人。千载下如见其心。章奏中至文也。
  主司簠簋不饬。自弃甚矣。倡采望之谬说。致令浮薄者登。潜修者摈。亦有心当世者所不欲为不忍为者也。
  今日主司所录。即他日公孤卿尹。庶司百执事之选。厥任匪轻。敢不祗惧。必也心目双清。周防备至。杜苞苴之路。塞奔竞之门。而网罗尽佳士也。庶几为国得人。无惭夙夜矣乎。不然。腼颜称座主。侈门下桃李。于国之所以抡才。士之所以待举。两无当也。
  国家以经术取士。主司为国求贤。暗中摸索。所凭者文也。乃置文而为采望之说。开奔竞之门。游扬请托。无所不至。士风之坏。人材之薄。均由于此。何以得人。何以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