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致其知。
  学者于此二关不透。向后工夫。皆入歧途。益见致知之不同冥悟也。
  日新又新之功。须是常屏私欲而存天理。常守恭俭而去骄奢。常勤问学而戒游逸。常近君子而远小人。常公而不私。常正而无邪。今日如是。明日又如是。以至无日而不如是。则其德无日而不新矣。
  可见无时无事。不可作日新又新工夫。
  格物者。穷理之谓也。朱子不曰穷理。而曰格物者。理无形而物有迹。止言穷理。恐人索之于空虚高远之中。而不切于己。其弊流于佛老。故以物言之。欲人就事物上穷究义理。于实处用其功。穷究得多。则吾心知识。自然日开月益。常人之学。不就实处用功。而驰心于高妙。犹且不可。为民上者。以一身应万事万物之变。若不于事物上穷究。岂惟无益而已。将必如晋之清谈。梁之苦空。其祸有不可胜言者。此格物致知之学。所以为治国平天下之先务也。
  看得物字广。则格字乃零星积累工夫。愈觉切实。不如此。不能穷理。不如此穷理。不能致知。致知在格物。在字较必先字更为直截。所以冠八条目之首也。
  吾道有体有用。与异端寂灭之教不同。此心当如明镜止水。不可如槁木死灰。鉴明水止。其体虽静。而可以鉴物。若槁木之不可生。死灰之不可然。是乃无用之物。人之有心。所以具众理而应万事者。其可委之无用乎。此吾道中异端也。
  理之与事。原非二物。异端言理而不及事。其弊为无用。俗吏言事而不及理。其弊为无本。惟圣贤之学。则以理为事之本。事为理之用。二者相须。所以为无弊也。所进大学衍义。以明道术。辨人材。审治体。察民情。为格物致知之要。其本未具备矣。
  古者以德行道艺教士。学者于日用起居饮食之闲。既无事而非学。其于羣居藏修游息之地。亦无学而非事。精义所以致用。利用所以崇德。后世学与事二。故求道者以形器为粗迹。图事者以理义为空言。此学所以不如古也。自圣门言之。则洒埽应对。即性命道德之微。致知格物。即治国平天下之本。自诸子言之。则老庄言理而不及事。是天下有无用之体也。管商言事而不及理。是天下有无体之用也。异端之术。所以得罪于圣人者。其以此与。
  古学俗学之分在此。大抵举业无用。非言理而不及事。则言事而违乎理耳。
  谈义理。不骛于虚无高远。而必反求之身心。考事实。不泥于成败得失。而钩索其隐微。论文章。不溺于华靡新奇。而必先乎正大。要其归。以切实用关世教为主。
  讲学论文。总归于平正通达。真公文章。正宗之选。所以有关世教也。
  儒者之学有二。一曰性命道德之学。一曰古今世变之学。评世变者。指经术为迂。谈性命者。诋史学为陋。于是分朋立党之患兴。甚可畏也。圣门有五经以明其理。有春秋以着其用。论语所记。微而性与天道。显而忠信笃敬。至于泰伯文王之为德。三仁之为仁。子产之惠。卞庄子之勇。无不论其所以然。下逮子思孟子之学。亦莫不然。其言天命之性者。理也。言王季文王之述作。以及武王周公之达孝者。用也。其言仁义者。理也。而言井田学校之政。与三王五霸之功罪者。用也。言理而不及用。言用而不及理。未为得道之全也。
  学聚问辨。而必以居行继之。博学审问。而必以笃行终焉。此不易之序也。易与中庸之指不明。学者始以口耳为学。讲论践履为二致。其甚也以利欲之心。求理义之学。以理义之说。文利欲之私。去道愈邈矣。
  先知后行。学之序也。知似易。而工夫初非一端。行实难。而心力贵于笃实。所以学聚问辨。学问思辨。而总归之于居行笃行也。口耳之学。本无行之之意。至于以利欲之心。求理义之学。以理义之说。文利欲之私。则知非所知。行非所行。学益非矣。
  程子尝谓格物亦非一端。如或读书讲明道义。或论古今人物。而别其是非。或应接事物。而处其当否。皆穷理也。朱子谓或考之事为之着。或察之念虑之微。或求之文字之中。或索之讲论之际。其说尤备。盖自吾一身之中。以至万事万物。莫不有理。皆所当穷。然非日积月累之功。未易各造其极也。若于事物之理。穷得一分。则知识亦进一分。穷得十分。则知识亦进十分。穷得十分。即是物格。进得十分。即是知至。若只略见一二。便不研穷。则见处既未分明。行处必有窒碍。
  程朱此说。益见无事不当格物。无人不当格物。不格物则不能知。不能知如何能行。圣门知行不可偏废之学。即此更透彻矣。
  性者义理之本源。学者必明乎此。而后知天下万善皆由此出。非有假于外也。尽性由于尽心。故不可无操存持养之功。仁义人心之所同。所以贼之者。利也。故必审乎义利之分。然后不失其本心之正。推之于出处。则修吾之天爵。而不坏于人爵。推之于政事。则纯乎王道。而不杂以霸功。此朱子辑孟子要略之要指也。
  朱子既有集注。又辑孟子要略。不但示人读孟子之法。凡读诸书。皆可类推矣。
  陆子之学主尊德性。专从本原用功。其论自正。其徒贤智之过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