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慰厚其意,诚以为国家有急,取办于二千石,二千石尊重难危,乃能使下。孝宣爱良人吏,良,善也。良人吏,善理百姓者。有章劾,事留中,会赦一解。不即下理其事,恐为扰动,故每留中;或经赦令,一切皆解散也。故事,尚书希下章,为烦扰百姓,证验系理,或死狱中,章文必有『敢告之』字乃下。所以丁宁告者之辞,绝其相诬。惟陛下留神择贤,记善忘过,容忍臣子,勿责以备。不求备于一人。二千石、部刺史、三辅县令有材任职者,人情不能不有过差,宜可阔略,当宽恕其小罪。令尽力者有所劝。此方今急务,国家之利也。前苏令发,谓苏令初发起为盗贼。欲遣大夫使逐问状,时见大夫无可使者,谓见在大夫皆不堪为使。召盩厔令尹逢,拜为谏大夫遣之。今诸大夫有材能者甚少,宜先蓄养可成就者,则士赴难不爱其死。临事仓卒乃求,非所以明朝廷也。」嘉因荐儒者公孙光、满昌及能吏萧咸、薛修等,皆故二千石有名称。天子纳而用之。
  后汉光武时,陈事者多言:「郡国贡举,率非功次,故守职益懈,而吏事寖疏。咎在州郡。」有诏下公卿朝臣议。韦彪上议:「夫国以简贤为务,贤以孝行为首。孔子曰:『事亲孝,故忠可移于君。』是以求忠臣必于孝子之门。夫人才行少能相兼,是以孟公绰优于赵、魏老,不可以为滕、薛大夫。忠孝之人,持心近厚;锻炼之吏,持心近薄。三代之所以直道而行也。士宜以才行为先,不可纯以阀阅。然其要归,在于选二千石,二千石贤,则贡举皆得其人矣。」帝深纳之。
  张衡上疏曰:「古者取士,诸侯岁贡。孝武之代,郡举孝廉,又有贤良文学之选,于是名臣皆出,文武并兴。汉之得人,数路而已。夫书画辞赋,才之小者,匡国理政,未有其能。陛下即位之初,先访经术,听政余日,观省篇章,聊以游意,当代博弈,非以教化取士之本。而诸生竞利,作者鼎沸,其高者颇引经训风喻之言,下则连偶俗语,有类俳优,或窃成文,虚冒名氏。臣每受诏于盛化门差次录第,其未及者,亦复随辈皆见拜擢。既加之恩,难复收改,但守俸禄,于义已加,不可复使理人及仕州郡。昔孝宣会诸儒于石渠,章帝集学士于白虎,通经释义,其事优大,文武之道,所宜从之。若乃小能小善,虽有可观,孔子以为『致远则泥』,君子故当志其大者远者也。」
  魏文帝时诏曰:「选举莫取有名。名如画地作饼,不可啖也。」吏部尚书卢毓对曰:「名不足以致异人,而可以得常士。常士畏教慕善,然后有名。」其后士人多务进趋,廉逊道阙。时刘寔乃着崇让论以矫之,其辞曰:
    古之圣王之化天下,所以贵让者,欲以出贤才,息争竞也。夫人情莫不皆欲己之贤,故劝令让贤以自明贤,岂假让不贤哉!故让道兴,贤能之人不求而自出矣,至公之举自立矣,百官之副亦先具矣。一官阙,择众官所让最多者而用之,审之道也。在朝之士相让于上,草庐之人咸皆化之,推能让贤之风从此生矣。为一国所让,则一国士也;天下所共推,则天下士也。推让之风行,则贤与不肖殊矣。此道之行,在上者无所用其心,因成清议,随之而已。贤人相让于朝,大才之人恒在大官,小人不争于野,天下无事矣。以贤才化无事,至道兴矣。已仰其成,复何与焉!孔子曰,能以礼让为国乎,则不难也。
    在朝之人不务相让久矣,天下化之。自魏代以来,登进辟命之士,及县在职之吏,临见授叙,虽自辞不能,终莫肯让有胜己者。夫推让之风息,争竞之心生。孔子曰,上兴让则下不争也。议者佥然言,代少高名之才,朝廷不有大才之人可以为大官者。山泽人小官吏亦复云,朝廷之士虽大官名德,皆不及往时人也。余以为此二言皆失之矣。非时独乏贤也,时不贵让。一人有先众之称,毁必随之,名不得成使之然也。虽令稷、契复存,亦不复能全其名矣。能否混杂,优劣不分,士无素定之价,官职有阙,主选之吏不知所用,但按官次而举之。同才之人先用者,非势家之子,则必为有势者之所念也。非能独贤,因其先用之资而复迁之无已,不胜其任之病发矣。
    所以见用不息者,由让道废,因资用人之有失久矣。故自汉、魏以来,时开大举,令众官各举所知,唯才所任,不限阶次,如此者甚数矣。其所举必有当者,不闻时有擢用,不知何谁最贤故也。所举必有不当者,而罪不加,不知何谁最不肖也。所以不可得知,由当时之人莫肯相推,贤愚之名不别,令其如此。举者知在上者察不能审,故敢漫举而进之。或举所贤,因及所念,一顿而至,人数猥多,言所举贤,加之高状,相似如一,难得而分矣。虽举者不能尽忠之罪,亦由上开听察之路滥,令其尔也。才高守道之士日退,驰走于有势之门日多矣。虽国有典刑,弗能禁矣。
    夫让不兴之弊,非徒贤人在下位,不得时进也,国之良臣荷重任者,亦将以渐受罪退矣。何以知其然也?孔子以为颜氏之子不贰过耳,明非圣人皆有过。宠贵之地,欲之者多矣,恶贤能塞其路,过而毁之者亦多矣。夫谤毁之生,非徒空设,必因人之微过而甚之者也。毁谤之言数闻,在上者虽欲弗纳,不能不杖所闻,因事之来而微察之,察之无已,其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