卒,天子追赐大辂,使以行礼。又士丧礼,有道车、乘车,以象生存。此兼有吉驾明文。既有吉驾,则宜有导从。宜定新礼设吉服导从,其凶服鼓吹宜除。」
  铭旌建太常,画日月星辰。杜云:「九仞,旒委地。」杜元凯丧服要集云。遣车易以轝床举。奠祭之具及器藏物,皆覆以白练。
  东晋成帝咸康七年,皇后杜氏崩。诏外官五日一入临,内官朝一入而已,过葬虞祭礼毕止。有司奏,大行皇后陵所作凶门柏历门,号明阳端门。诏曰:「门如所处。凶门柏历,大为繁费,停之。」按蔡谟说,以二瓦器盛始死之祭,系于木,裹以苇席,置庭中,近南,名为重,今之凶门是其象也。礼,既虞而作主,今未葬,未有主,故以重当之。礼称为主道,此其义也。范坚又曰:「凶门非礼。礼有悬重,形似凶门。后人出之门外以表丧,俗遂行之。簿帐,即古吊幕之类也。」是时,又诏曰:「重壤之下,岂宜崇饰?陵中唯洁扫而已。」有司又奏,依旧选公卿以下六品子弟六十人为挽郎,诏又停之。
  宋崔元凯丧仪云:「铭旌,今之旐也。天子丈二尺,皆施跗树于圹中。遣车九乘,谓结草为马,以泥为车,疏布輤,四面有障,置圹四角。以载遣奠牢肉,斩取骨胫,车各载一枚。」
  陈永定三年七月,武帝崩。尚书左丞庾持云:「晋宋已来,皇帝大行仪注,未祖一日,告南郊太庙,奏策奉谥。梓宫将登辒辌,侍中版奏,已称某谥皇帝。遣奠,出于阶下,方以此时,乃读哀策。而前代策文,犹称大行皇帝,请明加详正。」国子博士、知礼仪沈文阿等谓:「应劭风俗通,前帝谥未定,臣子称大行,以别嗣主。近检梁仪,自梓宫将登辒辌,版奏皆称某谥皇帝登辒辌。伏寻今祖祭已奉策谥,哀策既在庭遣祭,不应犹称大行。且哀策篆书,藏于玄宫,请依梁仪,以传无穷。」诏可。
  大唐贞观九年,高祖崩。诏定山陵制度,令依汉长陵故事,务存崇厚。时限既促,功役劳弊。秘书监虞世南上封事曰:
    臣闻古之圣帝明王,所以薄葬者,非不欲崇高光明珍宝异物以厚其亲,然审而言之,高坟厚垄,珍物必备,此适所以为亲之累,非曰孝也。是以深思远虑,安于菲薄,以为长久万代之计,割其常情以定之耳。
    昔汉成帝造延昌二陵,制度甚厚,功费甚多,谏议大夫刘向上书曰:「孝文居霸陵,凄怆悲怀,顾谓群臣曰:『嗟乎!以北山石为椁,用纻絮斮陈漆其闲,岂可动哉!』张释之进曰:『使其中有可欲,虽锢南山,犹有隙;使其中无可欲,虽无石椁,又何戚焉?』夫死者无终极,而国家有废兴,释之所言,为无穷计也。孝文寤焉,遂以薄葬。」
    又汉氏之法,人君在位,三分天下贡赋,以一分入山陵。武帝历年长久,比葬陵中,不复容物。霍光暗于大体,奢侈过度。其后至更始之败,赤眉入长安,破茂陵取物,犹不能尽。无故聚敛百姓,为盗之用,甚无谓也。
    魏文帝于首阳东为寿陵,作终制,其略曰:「昔尧葬寿陵,因山为体,无封树,无立寝殿园邑,为棺椁足以藏骨,为衣衾足以朽肉。吾营此不食之地,欲使易代之后,不知其处。无藏金玉铜铁,一以瓦器。自古及今,未有不亡之国,亦无不掘之墓。丧乱以来,汉氏诸陵,无不发掘,至乃烧取玉柙金缕,骸骨并尽,是焚如之刑也,岂不重痛哉!若违诏,妄有变改,吾为戮尸于地下,死而重死,不忠不孝。使魂而有知,将不福汝。以为永制,藏之宗庙。」魏文此制,可谓达于事矣。
    今为丘垄如此,其内虽不藏珍宝,亦无益也。万代之后,人但见高坟大冢,岂谓无金玉也。臣之愚计,以为汉文霸陵,既因山势,虽不起坟,自然高敞。今之所卜,地势即平,不可不起。宜依白虎通所陈周制,为三仞之坟。其方中制度,事事减少。事竟之日,刻石于陵测,书今封大小高下之式,明器所须,皆以瓦木,合于礼文,一不得用金银铜铁,使后代子孙,并皆遵奉。一通藏之宗庙,岂不美乎!且臣下除服,用三十六日,已依霸陵;今为坟垄,又以长陵为法,非所依也。伏愿深览古今,为长久之虑。
书奏,不报。
  虞世南又上疏曰:「汉家即位之初,便营陵墓,近者十余岁,远者五十年,方始成就。今以数月之闲,而造数十年事,其于人力,亦以劳矣。汉家大郡五十万户,即日人众,未及往时,而工役与之一等,此臣所以致疑也。」
  又公卿上奏,请遵遗诏,务从节俭,太宗乃令中书侍郎岑文本谓曰:「朕欲一如遗诏,但臣子之心,不忍顿为俭素。如欲称朕崇厚之志,复恐百代之后,不免有废毁之忧。朕为此不能自决,任卿等平章,必令得所,勿置朕于不孝之地。」因出虞世南封事,付所司详议以闻。
  司空房玄龄等议曰:「谨按汉高祖长陵高九丈,光武陵高六丈,汉文、魏文并不封不树,因山为陵。窃以长陵制度,过为宏侈;二文立规,又伤矫俗。光武中兴明主,多依典故,遵为成式,实谓攸宜。伏愿仰遵顾命,俯顺礼经。」诏曰:「朕既为子,卿等为臣,爱敬罔极,义犹一体,无容固陈节俭,陷朕于不义也。今便敬依来议。」于是山陵制度,颇有减省。
通典卷第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