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然,如赵氏、林氏、杨氏之言,辨说析详明,己无馀蕴。然其所诋訾者,大概有四:三年一,五年一,一也;混、为一事,二也;以为丧服即吉之祭,三也;以为时祭,四也。夫三年一,五年一,经无其文。盖纬书之说。若混、为一事,则郑氏据鲁之僭礼,妄作而以为周礼,先儒言之详矣。至於以为丧服即吉後之祭为非,则愚以为《王制》言三年之丧不祭,唯祭天地社稷为越绋而行事。然则丧服未除,宗庙诸祭尽废,非特、也。《左传》言“而作主,特祀於主。尝於庙。”然则丧服既除,宗庙诸祭尽举,亦非特、也。以是观之,则郑注所谓鲁礼三年丧毕而於太祖,明年春於群庙,恐只是泛指丧毕则可以吉祭而言,未见其即以、为丧毕之祭也。如丧毕之祭,则礼谓之。然左氏所谓“特祀於主”者,先儒注释以为祀新主於寝,则不及群庙也。《仪礼 士虞礼》载祭祝文曰:“孝子某,孝显相,夙兴夜处,小心畏忌,不惰其身,不宁。用尹祭(脯曰尹祭)。嘉荐普淖,普荐溲酒。尔皇祖某甫,以齐尔孙某甫,尚飨。”则亦有告祭於庙之礼。但《仪礼》所言乃士礼,若国家之礼,则、时飨之外,必别有一祭之礼,而经文无可考,至鲁则始以为,而礼之失自此始矣。先儒议康成之释、,病其据鲁之失礼以为周礼。然鲁自以为,祭而康成自谓三年丧毕,於太祖,则其意乃以为,本不以为,实未尝专以鲁为据也。盖者,合祭也。大,则以巳毁庙之主合於太祖而祭之。时,则以未毁昭穆庙之主合於太祖而祭之。至於,则亦是以新主合於旧主而祭之。然则以训祭,亦未为不可。而所谓明年春於群庙,则自是吉祭矣。故愚以为康成所谓三年丧毕於太祖,明年於群庙,本非据鲁礼而言,未可深訾也。特不当以《春秋》所书而遥推其、之年,则为无据而臆说耳。若之,又为时祭。则《王制》“天子祭,诸侯一直一”之说,《左传》“尝於庙”之说,所载晋人言“寡君未祀”之说,皆指时祭而言,无缘皆妄。盖有二名,有大之,《大传》所谓“礼,不王不,王者其祖之所自出,而以祖配之,”《礼运》所谓“鲁之郊非礼也”是也。有时之,《祭义》所谓“春秋尝”,《王制》所谓“天子,诸侯一直一是也。赵伯循必以为非时祭之名,因不信郑氏而并诋《礼记》、《左传》,其意盖谓只是大,无所谓时。然之名义,他不经见,惟《礼记》详言之耳。赵氏所言,亦是因“不王不”之说,“鲁郊非礼”之说,见得为天子之大祀,故不可以名时祭。然《大传》、《礼运》,《礼记》也;《王制》、《祭义》,亦《礼记》也。今所本者《大传》、《礼运》,所诋者《王制》、《祭法》,是据《礼记》以攻《礼记》也。至於“尝於庙”一语,虽《左氏》所言,然其所载昭公十五年於武宫,二十五年於襄公,定公八年於僖公,襄公十六年晋人曰“寡君之未祀”,则皆当时之事,今赵氏皆以为左氏。见经中有於庄公一事,故於当时鲁国及他国之祭祀,皆妄以为,则其说尤不通矣。安有鲁国元无此祭,晋人元无此言,而凿空妄说乎?盖鲁伯禽尝受郊之赐,则鲁国後来所行之,其或为大,或为时,亦未可知也。至於左氏所谓“尝於庙”,晋人所谓“寡君未祀”,则时之通行於天子诸侯者,非止鲁国行之而已,恐难侪之郊望而例以僭目之也。
●卷一百一 宗庙考十一
○
有虞氏黄帝(赵氏曰:虞氏祖颛顼,颛顼出於黄帝,则所谓“其祖之所自出”)。夏后氏亦黄帝(义同舜也)。殷人喾(殷祖契,出自喾)。周人喾(义与殷同)。礼,不王不。王者其祖之所自出,而以其祖配之(自出,谓所系之帝)。诸侯及其太祖(太祖,始受封君也。赵伯循曰:诸侯有五庙,唯太庙百世不迁。“及”者,言远祀之所及也。不言“”者,不王不,无所疑也。不言“”者,四时皆祭,故不言也),大夫有大事,省於其君,干及其高祖(有、省,谓有功德,见省记也。“干”者,逆上之意也。言逆上及於高祖也。杨氏曰:愚按天子有,诸侯祭及其太祖亦有,大夫无,惟有大功德见知於其君,乃得祭及高祖。《仪礼 丧服 不杖期》章《为人後者为其父母报》条《子夏传》曰:“都邑之士,则知尊祢矣。大夫及学士,则知尊祖矣。诸侯及其太祖,天子及其祖之所自出。”杨氏曰:按《大传》及《子夏传》二章,皆言大夫祭祖,诸侯又上及其太祖,惟天子其祖之所自出,所谓“礼,不王不”也。)
按:郑氏注“其祖之所自出”,以为王者之先祖皆感大微五帝之精以生,祖者后稷也,祖之所自出者,苍帝灵威仰也。遂指以为亦祭天之礼,混於郊。舍喾而言灵威仰,其说妖妄,支离特甚,先儒多攻之。盖祖者,后稷也;祖之所自出者,帝喾也。郊祀只及稷,而则上及喾,是宗庙之祀,莫大於。故《祭法》先於郊,以其所祀之祖最远故耳,於祀天无预也。至杨氏引《子夏传》以释“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