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有事天地之礼。高皇帝平秦灭项,诸侯王推戴即皇帝位於水之阳,亦不闻有燔燎告天之事,於义阙矣。至文帝以後,则凡嗣君即位,必谒见高庙,亦受命祖宗之意,故载於此。後不备录。
武帝元狩六年四月乙巳,皇帝使御史大夫汤,庙立子闳为齐王,旦为燕王,胥为广陵王。
古者,封国必告於庙社而册之,示不敢专也。汉制未闻。太史公《三王世家》载武帝从大司马去病之请,册立齐、燕、广陵三王。册书有“庙立”二字,则亦必有告庙之礼云。
光武建武元年,即皇帝位於高阝,为坛营於高阝之阳,祭告天地。用元始中郊祭故事,六宗群神俱从,末以祖配。天地共犊,馀牲尚约。其文曰:“皇天上帝,后土神,眷顾降命,属秀黎元,为民父母,秀不敢当。群下百僚,不谋同辞,咸曰王莽篡弑窃位,秀发愤兴义兵,破王邑百万众於昆阳,诛王郎、铜马、赤眉、青犊贼,平定天下,海内蒙恩。上当天心,下为元元所归。谶记曰‘刘秀发兵捕不道,卯金修德为天子’。秀犹固辞,至於再,至於三。群下曰:‘皇天大命,不可稽留。’敢不敬承。”
魏文帝黄初元年十月,汉帝以众望在魏,乃召群公卿士,告祠高庙,使御史大夫张音持节奉玺绶禅位。乃为坛於繁阳,魏王登受禅,燎祭天地、五岳、四渎曰:“皇帝臣丕敢用元牡昭告於皇皇后帝:汉历世二十有四,践年四百二十有六,四海困穷,王纲不立,五纬错行,灵祥并见。推术数者,虑之古道,咸以为天之历数,运终兹世,凡诸嘉祥民神之意,比昭有汉数终之极,魏家受命之符。汉王以神器宜授於臣,宪章有虞,致位於丕。丕震畏天命,虽休勿休。群公庶尹六事之人,外及将士,洎於蛮夷君长,佥曰:‘天命不可以辞拒,神器不可以久旷,群臣不可以无主,万机不可以无统。’丕祗承皇象,敢不钦承。卜之守龟,兆有大横;筮之三易,兆有革兆。谨择元日,与群寮登坛受命玺绶,告类於尔大神。唯尔有神,尚飨永告,兆民之望,祚於有魏世享。”
建安二十六年,汉中王即位於成都武担之南,为文曰:“惟建安二十六年四月丙午,皇帝备敢用元牡,昭告皇天上帝、后土神:汉有天下,历数无疆。曩者,王莽篡盗,光武皇帝震怒致诛,社稷复存。今曹操阻兵安忍,戮杀主后,滔天泯夏,罔顾天显。操子丕载其凶逆,窃居神器。群臣将士以为社稷堕废,备宜修之,嗣武二祖,龚行天罚。备虽否德,惧忝帝位,询於庶民,外及蛮夷君长,佥曰:‘天命不可以不答,祖业不可以久替,四海不可以无主。’率土式望,在备一人。备畏天明命,又惧汉邦将湮於地,谨择元日,与百寮登坛,受皇帝玺绶。燔瘗,告类於天神。惟神飨祚於汉家,永绥四海。”
晋武帝太始元年冬十二月,帝受魏禅,设坛於南郊,柴燎告类於上帝。
按自魏晋以来之君,受禅即帝位,皆有燔燎告天之事。册文大概称述天命人心以自负,而其实则欺孤弱寡以取天下,而矫诬其词耳。故不复录。
元帝为琅琊王,将即极位告庙,王导书问贺循云:“或谓宜祭坛拜受天命者,或谓直当称亿兆群臣告四祖之庙而行者,若尔,当立行庙。王今固辞尊号,俯顺群情,还依魏晋故事。然魏晋皆禀命而行,不知今进玺当云何?”循答曰:“愚谓告四祖之庙而行。《蜀书》,刘先主初封汉王时,群臣共奏上勋德,承以即位。今虽事不正同,然议可方论。”(导又书曰:“得刁仆射书曰:‘如此,京兆是宣帝祖,章郡是父也。至惠帝为七庙;至怀帝,京兆府君应落。’想足下亦是识。刁侯不欲告惠、怀二帝,不知於礼云何?”循答曰:“古礼及汉氏之初,皆帝帝异庙。即位大事,谒於太祖。故晋文朝於武宫,汉文谒於高庙也。至光武之後,唯有祖宗两庙而已。祖宗两庙,昭穆皆共堂别室。魏晋依之,亦唯立一庙。则一庙之中,苟在未毁,恐有事之日,不得偏有不告。然人不详太庙定议,不敢必据欲依古礼,惟告宣帝一庙。今意以祖宗非一,且太庙合共。事与古异,不得以古礼为断。”)
太常问:“今封建诸王,为告庙不?知告,庙册与告诸王同异?祝文同不?当以竹册白简?隶书篆书也?”博士孙毓议:“按《尚书 洛诰》:‘王命作册,逸祝册,惟告周公其後。’谓成王巳冠,命立周公後,作为册书《逸诰》,以告伯禽也。又周公请命於三王,乃内册於金之匮中。今封建诸王,裂土树藩,为册告庙,篆书竹册,执册以祝讫,藏於庙;及封王之日,又以册告所封之王。册文不同,前以言告庙,祝文当竹册篆书,以为告庙册,册之文即祝辞也。旧告封王、告改年号故事,事讫,皆当藏於庙,以皆为册书。四时享祀祝文,事讫,不藏,故但礼称祝文,尺一白简隶书而已。”又王珉议云:“中朝大事告天地,先郊後庙。”徐邈云:“天子将出,类乎上帝,造乎祢。如此次则宜先告郊也。”按元帝大兴元年,诏曰:“当先告庙,出便南郊,先人事而後天理,自亲及尊邪?”虞先云:“武王克商,先祭後郊。”贺循议:“告谥南郊,不当用牲。然先告代祖谥於太庙,复有用牲,於礼不正,理不应有牲。告郊庙皆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