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而饶州所徵,则乐平独重。洪、魏以乡寓公知之为详,言之亦恳切,而未有中主其事者,遂抑不复行。先公丁卯居忧,时与郡士李君士会讨究本末,戊辰入觐,继登揆席,讽李拉邑之士友请於郡,俾郡上其事,而久之未有发喙者。先公乃自草白子,作士民所陈,径自朝省下本州契勘。而郡守回申,止欲少作豁除,具文塞责。盖此米虽不系上供纲解,而州县经费所仰,故郡难其事。先公回元奏,俾从实再申。守知不可拒,乃再诣实申上,即进呈,奉旨蠲除。盖自晋天福时创例,至是凡三百一十四年而始除云(据吴虎臣《能改斋谩录》称,今所在有之。虎臣此书,作於绍兴,则知南渡後此赋之未减者,非独饶州而已。而洪、魏二公则谓独饶有此,当考)。此宋咸淳年事,《通考》所载,本不及咸淳,但欲见此项蠲除之难,故述其本末,附创法之後。
汉隐帝时,三司使王章聚敛刻急。旧制,田税每斛更输二斗,谓之“雀鼠耗”,章始令更输二斗,谓之“省耗”。旧钱出入皆以八十为陌,章始令入者八十,出者七十七,谓之“省陌”。
致堂胡氏曰:“百姓输税足,雀鼠耗蠹仓廪,乃有司之责,而亦使百姓偿之,敛税重矣。然称之曰‘雀鼠耗’,尚为有名,章乃使十倍而偿。十、百、千、万,有定数矣。以八十为百,既非定数,然出入皆然,尚为均一,章乃於出者特收其三。省耗不已,於是有一斛之税,又取其三斛者。省陌不已,於是有一千之省,又取其头子者。故曰作法於贪,敝将若何!章以此佐国用於一时,信号为能臣,然国所以兴而遂亡,身所以贵而遂杀者,乃自於此。故言利之臣,自以谓时之不可少我,而不知人之不多我也,可不戒哉!”
周广顺二年,敕:“约每岁民所收牛皮,三分减二,计田十顷,税取一皮,馀听民自用及买卖,惟禁卖於邻国。”先是,兵兴以来,禁民私卖牛皮,悉令输国受直。唐明宗之世,有司止偿以盐。晋天福中,并盐不给。汉法,犯牛皮一寸抵死。然民日用,实不可无,帝素知其,至是,李建议均於田亩,公私便之。
显德二年,敕:“应自前及今後有逃户庄田,许人请射承佃,供纳租税。如三周年内本户来归业者,其桑土不以荒熟,并庄园交还一半;五周年後归业者,三分交还一分;其承佃户自出力盖造到屋舍,及栽种树木园圃,并不在交还之限。如五周年後归业者,庄田除本户坟茔外,不在交付,如有荒废桑土,承佃户自来无力佃莳,仰交割与归业户佃莳。其近北诸州陷番人户来归业者:五周年内,三分交还二分;十周年内,还一半;十五周年内,三分还一分;此外不在交还之限。应有冒佃逃户物业不纳租税者,其本户归业之时,不计年限,并许总认。”
洪氏《容斋随笔》曰:“国朝当五季衰乱之後,随宜损益,然一时设施,固亦有可采取。”今观周世宗显德二年射佃逃田诏敕,其旨明白,人人可晓,非若今之令式文书盈几阁,为猾吏舞文之具,故有舍去物业三五十年,妄人诈称逃户子孙,以钱买吏,而夺见佃者,为可叹也。
三年,宣三司指挥诸道州府,今後夏税以六月一日起徵,秋税至十月一日起徵,永为定例。又敕:“旧制,织造纟、纟由、绢、布、绫、罗、锦、绮、纱、等,幅阔二尺。起来年後,并须及二尺五分,不得夹带粉药。宜令诸道州府,来年所纳官绢,每匹须及十二两;其纟、纟由只要夹密停匀,不定斤两;其纳官纟由、绢,依旧长四十二尺。”
洪氏《容斋随笔》曰:“今之税绢,尺度长短阔狭、斤两轻重,颇本於此。”
显德四年,敕节文:“诸道州府所管属县,每年夏税徵科了毕,多是追县典上州会末文钞,因兹科配敛掠。宜令今後科徵了足日,仰本州但取仓场库务纳欠文钞,如无异同,不在更追官典。诸道州官管内县镇,每有追催公事,自前多差衙前、使院职员及散从、步奏官。今後如是常程追催公事,令府望知後承受递送,不得更差专人,若要切公事及军期,不在此限。”
按:五季离乱之时,世主所尚者,用兵争强而已。其唐明宗、周世宗粗为有志於爱民重农者。有如农务未开而受理词讼,徵科既足而追会科敛,皆官吏奸贪之情,为闾里隐微之害。而天成、显德之诏敕,丁宁禁切之,於倥偬日不暇给之时,而能及此,可谓仁矣。
显德五年,赐诸道均田诏,曰:“朕以干戈既弭,寰海渐宁,言念地征,罕臻艺极,须议并行均定,所冀求轻重。卿受任方隅,深穷治本,必能副寡昧平分之意,察乡闾致之源,明示条章,用分寄任。伫聆集事,允属惟公。”乃命左散骑常侍艾颖等三十四人使诸州检定民租。
先时,上因览元稹《长庆集》,见在同州时所上《均田表》,因令制素成图,直考其事,以便观览,遍赐诸道,议均定民租。至是,乃诏行之。
宋太祖皇帝建隆二年,遣使度民田。周末,遣使度田不实,至是,上精择其人,仍加戒饬。未几,馆陶令坐括田不实,杖流海岛,人始知畏。
五代以来,常检视见垦田,以定岁租,吏缘为奸,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