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子助教曹思文上表曰:“今制书始下,而废学先闻,将恐观国之光者,有所阙也。若以国讳官废,昔晋武立学,爰洎元始,百馀年中,未尝暂废,其岂无国讳?永明以德太子故废,斯非古典。今之国学,即古之太学,天子入国学,以行礼也;太子入国学,以齿让也。太学之与国学,斯是晋代殊其士庶,异其贵贱耳。然贵贱士庶皆须教,国学、太学两存之可也。”
梁武帝天监四年,置《五经》博士各一人,又置胄子律博士。
五年,置集雅馆以招远学。又诏皇太子及王侯之子,年在从师者,皆入学。幸国子学,策试胄子,赐训授之司各有差。
致堂胡氏曰:“史称武帝雅好儒术,至是置《五经》博士,开馆宇,招後进,四馆所养士逾千人,射策通明者除吏。又修孔子庙以示尊师。他日,又幸国子监,亲临讲肄。且令皇太子及王侯之子,年可从师者,皆入学。可谓勤矣。然儒风不振,人才不出,何也?帝心尚佛,自天监改元,即不肉食,此躬行也,故特以美行兴学养士,故人不从其令而从其意。意乃身率,令乃文具。其後纲维不立,人纪胥废,国破身陨,为万世笑,盖始於此。人主心术所尚,可不慎哉!”
陈天嘉以後,稍置学官,虽博延生徒,成业盖寡。其所采掇,盖亦梁之遗儒。
後魏道武帝初定中原,始於平城立太学,置《五经》博士,生员千馀人。天兴二年,增国子、太学生员三千人。
帝问博士李光曰:“天下何物最善,可以益人神智?”对曰:“书籍。”帝曰:“书籍凡有几何?如何可集?”对曰:“自书契以来,世有滋益,以至於今,不可胜计。苟人主所好,何忧不集?”从之,命郡县大索书籍,送平城。又命集博士、儒生,比众经文字义类相从者凡四万馀字,号曰《众文经》。
明年,特改国子为中书学,立教授、博士。
太武始光三年,别立太学於城东。後徵卢元、高允等,令州郡各举才学,於是人多砥砺,儒术转兴。
孝文太和中,改中书为国子,又开皇子之学,建明堂、辟ń。及迁都洛阳,立国子、太学、四门小学。又诏求天下遗书,秘阁所无、有裨时用者,加以厚赏。
宣武时,复诏营国学,树小学於四门,大选儒生以为小学博士,员四十人。虽黉宇未立,而经术弥显。时天下承平,学业大盛,故燕、齐、赵、魏之,横经著录,不可胜数。大者千馀人,小者犹数百。州举茂异,郡举孝廉,对扬王庭,每年逾众。正光三年,始置国子生三十六人。
齐时,师保疑丞皆赏勋旧,国学博士徒有虚名,唯国子一学,生徒数十人耳。胄子以通经进仕者,唯博陵崔子发、广平宋游卿而已。
周武帝保定三年,幸太学,以太傅、燕公于谨为三老而乞言焉。
天和元年,诏:“诸胄子入学,但束於师,不劳释奠。释奠者,学成之祭。自今永以为式。”
隋文帝开皇中,令国子寺不隶太常。自前代皆属太常也。
仁寿元年,诏:以天下学校生徒多而不精,唯简留国子学生七十人,太学、四门及州县学并废。前殿内将军河刘炫上表切谏不听。又改国子为太学。
水心叶氏曰:“仁寿元年减国子学生,止留七十人,太学、四门、州县学并废。当时国子千数,则所散遣者数千万人,岂不骇动。虽有谏者,皆不听。史臣以为其暮年精华稍竭致然。时方遣十六使巡省风俗。而诏以为徒有名录,空度岁时,未有德为代范,才任国用,良由设学之理多而未精。至三年七月,下诏令州县搜扬贤哲,则云:‘虽求傅岩,莫见幽人;徒想崆峒,未闻至道。惟恐商歌於长夜,抱关於夷门’。旨意恳切,且‘限以三旬,咸令进路。徵召将送,必须以礼。’则所谓精华将竭、有所厌怠者亦未然。盖其心实谓空设学校,未足以得人耳。古之为教,使材者必由学,舜、周公之论是也。汉以後传经师章句而已,材者由於学则枉以坏,不材者由於学则揠以成。教之无本而不行,取之虽骤而不获。则学之盛衰兴废,盖未易言也。”
先公曰:“刘炫上表言学校不宜废,而帝不纳,由其不学故也。牛奇章不可辞其责矣。其後盗贼群起,经籍道息,而炫亦以饥死,哀哉。而水心乃以为帝心实谓空设学校,未足以得人材,然则废之诚是欤?”
炀帝即位後,开庠序,国子、郡县之学,盛於开皇之初。徵辟儒生,远近毕至,使相与讲论得失於东都之下,纳言定其差次以奏闻。於时旧儒多已凋亡,惟信都刘士元、河刘光伯拔萃出类,学通南北,博及古今,後生钻仰。诸经议疏,绅咸宗师之。既而外事四夷,戎马不息,师徒怠散,盗贼群起,方领矩步之徒亦转死沟壑,经籍湮没於煨烬矣。
唐制:凡学六,皆隶於国子监:国子学,生三百人,以文武三品以上子孙若从二品以上曾孙,及勋官二品、县公、京官四品带三品勋封之子为之;太学,生五百人,以五品以上子孙、职事官五品期亲若三品曾孙,及勋官三品以上有封之子为之;四门学,生千三百人,其五百人以勋官三品以上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