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帛之数,内同天节江南东路进奉金一千两,即乾道洪文敏公奏乞蠲减饶州圣节贡金,而寿皇特旨减七百两者是也。盖承平时圣节天下进奉通该金一千三百两,而江东路独当一千两,而江东之一千两则又止饶州一郡所出云。
徽宗政和七年,置提举御前人船所。时东南监司、郡守、二广市舶率有应奉,又有不待旨,但送物至都,计会宦者以献。大率灵壁、太湖、慈口溪、武康诸石,二浙奇竹、异花、海错,福建荔枝、橄榄、龙眼,南海椰实,登、莱文石,湖湘文竹,四川佳果木,皆越海渡江,毁桥梁、凿城郭而至,植之皆生,而异味珍苞则以健步捷走,虽甚远,数日即达,色香未变也。乃作提举淮、浙人船所,命内侍邓文浩领之。蔡京以曩备东封船二千艘及广济兵士四营,又增制作牵驾人,乞诏人船所比直达纲法,自後所用,即从御前降下,使系应奉人船所数贡入,馀皆不许妄进。
高宗建炎元年,诏:“诸路常贡时新口味果实之类,所在因缘更相馈送,骚扰为甚。其令礼部措置,除天地、宗庙、陵寝荐献所须外,馀并罢。”又诏:“天下土贡如金银、匹帛,以供宗庙祭享之费用,以赡官兵之请给,不可阙者依格起发外,其馀药材海错、州火箸、襄阳府漆器、象州藤合、扬州照子之类,一切罢之。”
绍兴四年,先是,和州言:“本州残破之馀,乞蠲免大礼银绢。”户部奏展半年。中书舍人王居正言:“生辰及大礼进贡,乃臣子飨上之诚,初非朝廷取於百姓。若民力无所从出,合预降诏,曲加慰谕,止其进奉,则君臣恩礼两尽。既不能然,至使州县自乞,盖已非是,矧又不许,臣窃以为过矣。望特与蠲免,仍诏户部,淮南诸郡如合行除放,不须令本处再三申请,庶使恩意自出朝廷,人知感悦。”乃诏淮南州军进奉大礼银绢并蠲之。
绍兴二十六年,诏罢临安府岁贡御服绫一百匹。又诏罢连州岁贡珠子,其籍定丁并放逐便。
二十七年,宰执奏四川便民事,上曰:“蜀制造锦绣莫,以充岁贡,闻十岁女子皆拘在官刺绣。朕自即位以来,不欲土木被文绣,首为罢去,後来节次科敷多所蠲减,想民力稍宽矣。”
三十二年,孝宗登极赦:“诸路或假贡奉为名,渔夺民利,果实则封闭园林,海错则强夺商贩,至於禽兽、昆虫、珍味之属则抑配人户,致使所在居民以土产之物为苦。太上皇帝尝降诏禁约贡奉,窃虑岁久,未能遵承,自今仰州军条具土产合贡之物闻於朝,当议参酌天地、宗庙、陵寝合用荐献及德寿宫甘旨之奉,止许长吏修贡外,其馀一切并罢,州郡因缘多取,以违制坐之。”
●卷二十三 国用考一
○历代国用
《王制》:“冢宰制国用,必於岁之杪,五皆入,然後制国用。用地小大,视年之丰耗,以三十年之通,制国用,量入以为出(通三十年之率,当有九年之蓄。出,谓所当给为)。祭用数之仂(算今年一岁经用之数,用其什一),丧用三年之仂(丧,大事,用三岁之什一)。丧祭,用不足曰暴,有馀曰浩(暴,犹耗也。浩,犹饶也)。祭,丰年不奢,凶年不俭。国无九年之蓄曰不足,无六年之蓄曰急,无三年之蓄曰国非其国也。三年耕,必有一年之食;九年耕,必有三年之食。以三十年之通,虽有凶旱水溢,民无菜色,然後天子食,日举以乐。”
《周官》:太宰以九赋敛财贿,一曰邦中之赋,二曰四郊之赋,三曰邦甸之赋,四曰家削之赋,五曰邦县之赋,六曰邦都之赋,七曰关市之赋,八曰山泽之赋,九曰币馀之赋(财,泉也。郑司农云:“邦中之赋,二十之税一,各有差也。币馀,百工之馀。”元谓:“赋,口率出泉。卿大夫岁时登其夫家之众寡,辨其可任者征之,遂师征其财,皆此赋也。邦中,在城郭者。四郊,去国百里。邦甸,二百里;家削,三百里;邦县,四百里;邦都,五百里。此平民也。关市、山泽,谓占会百物。币馀,谓占卖国中之斥币。盖百官所用官物不尽者归之职币,职币得之,不入本府,恐久藏朽蠹,则有人占卖,依国服出息,谓之斥币,谓指斥舆人也。此三者皆末作当增赋者,若今贾人倍算矣。自邦中至币馀,各入其所有物,以当赋泉之数”)。
按:此九赋,先郑以为地赋,後郑以为口赋。然关市即邦中之地也,山泽即四郊以下之地也,一地而再税之可乎?关市即邦中之人也,山泽即四郊以下之人也,一人而再税之可乎?後郑虽有末作增赋之说,然於币馀一项尚觉牵强,且居关市及山泽之民,未必皆能占会百物以取利者也,尽从而倍征之可乎?愚以为自邦中至邦都,皆取之於民者,其或为地赋,或为口赋,不可知也;关市以下,则非地赋,亦非口赋,乃货物之税也。关市者,货之所聚,故有赋,如後世商税是也;山泽者,货之所出,故有赋,如後世榷盐、榷茶之类是也。币馀则如後世领官物营运之类,故取其息。息即赋也,故名之曰九赋,而太宰总其纲焉。
以九式均节财用,一曰祭祀之式,二曰宾客之式,三曰丧荒之式,四曰羞服之式,五曰工事之式,六曰币帛之式,七曰刍秣之式,八曰匪颁之式(匪,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