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於经教法门,用此弥缝其阙,而直捷晓悟於人也。
平园周氏曰:香山诗语平易,文体清驶,疑若信手而成者,观遗稿,则窜定甚多。
《朱子语录》曰:乐天,多说其清高,其实爱官职。诗中凡及富贵处,都说得口津津地涎出。
◎元稹《长庆集》六十卷《外集》一卷
晁氏曰:唐元稹微之也。河南人。擢明经,书判入等,授校书郎。元和初,举制科,对策第一,拜左拾遗。在江陵与监军崔潭峻善,潭峻以稹歌诗奏御,穆宗赏悦,除祠部郎中,知制诰。未几入翰林,为中书舍人、承旨学士。长庆二年,拜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稹为文长於诗,与白居易齐名,号“元和体”,往往播乐府,穆宗在东宫,妃嫔近习皆诵之,宫中呼元才子。及知制诰,变诏书体,务纯厚明切,盛传一时。有《长庆集》百卷,今亡其四十卷。又有《外集》一卷,诗五十二篇,皆宫体也。
陈氏曰:《中兴目录》止四十八卷,又有《逸诗》二卷。稹尝自汇其诗为十体,其末为艳诗,晕眉约鬓,匹配色泽,剧妇人之怪艳者。今世所传《李娃》、《莺莺》、《梦游春》、《古决绝句》、《赠双文》、《示杨琼》诸诗,皆不见於六十卷中。意馆中所谓逸诗者,即其艳体者邪?稹初与曰乐天齐名,文章相上下,出处亦不相悖,晚而欲速,比依奄宦得相卒,为小人之归,而居易始终全节。呜呼!为士者可以监矣。
※《戴叔伦述稿》十卷《外诗》一卷《书状》一卷
晁氏曰:唐戴叔伦幼公也。润州人。为人温雅,善举止。中进士第。累迁容管经略使,政治称最。德宗赐《中和诗》,世以为荣。代还,请为道士,未几卒。集有《马总序》,或题曰《会录》。《唐史》但云师事萧颖士,初不称其能诗,以时人少其诗骨气绵弱故也。
※《符载集》十四卷
晁氏曰:唐符载字厚之,岐襄人。幼有宏达之志,隐居庐山,聚书万卷,不为章句学。贞元中,李巽江西观察荐其才,授奉礼郎,为南昌军副使,继辟西川韦皋掌书记,泽潞郄士美参谋,历协律郎,监察御史,元和中卒。段文昌为《墓志》,附於后。集皆杂文,末篇有数诗而已。集前有崔郡、王湘《送符处士归觐序》,皆云载蜀人,以比司马、王、扬云。
※《张登集》六卷
晁氏曰:唐张登,性刚洁介特,始以巾褐就辟,历卫佐、廷尉平,监察御史。贞元中,改河南府士曹掾,迁殿中侍御史、漳州刺史。居七年,坐公累受劾,吏议侵诬,感疾卒。权德舆为之序甚详,以公、景阳比之。《国史补》亦称登长於小赋,气宏而密,不容,有织成隐起,结采蹙金之状。其旧集诗赋之外,书、启、序、述、志、记、铭、诔合一百二十二,篇今存者才六十馀首。
※《樊宗师集》一卷《绛守园池记注》一卷
陈氏曰:唐谏议大夫南阳樊宗师绍述撰。韩文公为《墓志》,称《魁纪公》三十卷,《樊子》三十卷,诗文千馀篇,今所存才数篇耳,读之殆不可句。有王晟者,天圣中为绛ヘ,取其《园池记》,章解而句释之,犹有不尽通者。孔子曰:“辞达而已矣。”为文而晦涩若此,其湮没弗传宜哉。
陈氏曰:《国史补》云,元和之後,文章则学奇於韩愈,学涩於樊宗师。退之作樊《墓志》,称其为文不剽袭。观《绛守居园池记》,诚亦太奇涩矣。本朝王晟、刘忱皆为之注解,如“瑶翻碧潋嵬眼Е耳”等语,皆前人所未道也。欧阳公跋《绛守居》:偶来登览周四隅;异哉樊子怪可吁,心欲独去无古初。穷荒探幽入有无,一语诘曲百盘纡;孰云已出不剽袭,句断欲学《盘庚书》。
後山陈氏曰:欧阳公谓退之为《樊宗师墓志》,便似樊文,其始出於司马子长,子长为《长卿传》,如其文,惟其过之,故兼之也。
※《皇甫持正集》六卷
晁氏曰:唐皇甫持正也。睦州人。元和元年进士。仕至工部郎中。裴度辟东都判官。度修福先寺,求碑文於白居易,怒曰:“近扌舍而远徵居易,请从此辞!”度谢之。即酣饮,援笔立就。度赠车马缯采甚厚,怒曰:“吾自为《顾况集序》,未尝许人,今碑字三千,一字三缣,何遇我薄邪?”度笑曰:“不羁之才也”。从而酬之。今集杂文三十八篇而已,《况集序》在而碑已亡矣。
陈氏曰:轻傲不羁,非裴公钜德,殆不能容之矣。今集才至数十篇,碑不复存,意其多所亡逸。然之矜负如此,固不苟为人人作,人亦未必敢求之也。
容斋洪氏《随笔》曰:皇甫、李翱,虽为韩门弟子,而皆不能诗。浯溪石有一诗,为元结而作,其辞云:“次山有文章,可惋只在碎。然长於指叙,约洁多馀态,心语相应,出句多分外。於诸作者,拔戟成一队。中行虽富剧,粹美君可盖。子昂感遇佳,未若君雅裁。退之全而神,上与千载对。李、杜才海翻,高下非可概。文於一气,为物莫与大。先王路不荒,岂不仰吾辈。石屏立衙衙,溪口扬素濑。我思何人知,徙倚如有待。”味此诗,乃论唐人文章尔,风格殊无可悉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