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错言兵事曰:“今匈奴地形技艺与中国异,上下山阪,出入溪涧,中国之马弗与也;险道倾仄,且驰且射,中国之骑弗与也;风雨罢劳,饥渴不困,中国之人弗与也:此匈奴之长技也。若夫平原易地,轻重突骑,则匈奴之众易挠乱也;劲弩长戟,射疏及远,则匈奴之弓弗能格也;坚甲利刃,长短相杂,游弩往来,什伍俱前,则匈奴之兵弗能当也;材官驺发,矢道同的,则匈奴之革笥木荐弗能支也;下马地斗,剑戟相接,去就相薄,则匈奴之足弗能给也;此中国之长技也。匈如之长技三,中国之长技五。陛下又兴数十万之众,以诛数万之匈奴,众寡之计,以一击十之术也。虽然,兵,凶器;战,危事也。以大为小,以强为弱,在亻免仰之耳。夫以人之死争胜,跌而不振,则悔之亡及也。帝王之道,出於万全。今降胡、义渠、蛮夷之属来归谊者,其众数千,饮食长技与匈奴同,可赐之坚甲絮衣,劲弓利矢,益以边郡之良骑。令明将能知其习俗和辑其心者,以陛下之明约将之。即有险阻,以此当之;平地通道,则以轻车材官制之。两军相为表里,各用其长技,衡加之以众,此万全之术也。”
武帝征伐,边兵不足,乃发武库工官兵以赡之。
丞相公孙弘奏言,禁民不得挟弓弩。侍中吾邱寿王言其不便,上从之。
弘奏言:“民不得挟弓弩。十贼广弩,百吏不敢前(张晏曰:“广音郭。”师古曰:“引满曰广。”),盗贼不辄伏辜,免脱者众,害寡而利多,此盗贼所以蕃也。禁民不得挟弓弩,则盗贼短兵,短兵接则众者胜。以众吏捕寡贼,其势必得。盗贼有害无利,则莫犯法,刑错之道也。臣愚以为禁民毋得挟弓弩便。“上下其议:寿王对曰:“臣闻古者作五兵,非以相害,以禁暴讨邪也(师古曰:“五兵,谓矛、戟、弓、剑、戈。”)。安居则以制猛兽而备非常,有事则以设守卫而施行陈。秦兼天下,废王道,立私议,灭《诗》、《书》而首法令(师古曰:“以法令为首。”),去仁恩而任刑戮(师古曰:“去,除也。”),堕名城,杀豪桀(师古曰:“堕,毁也。音火规反。”),销甲兵,折锋刃。其後,民以Θ梃相挞击(师古曰:“扰摩田之器也马过梃大杖也。”音忧,之累反,梃音大鼎反),犯法滋众,盗贼不胜(师古曰:“滋,益也。不胜,言不可胜也。”),至於赭衣塞路,群盗满山,卒以乱亡。故圣王务教化而省禁防,知其不足恃也。《礼》曰:‘男子生,桑弧蓬矢以举之,明示有事也(师古曰:“有四方御之事也。”),’孔子曰:‘吾何?射乎?’大射之礼,自天子降及庶人,三代之道也。《诗》云:‘大侯既抗,弓矢斯张,射夫既同,献尔发功(抗,举也。射夫,众射者也。同,同耦也。言既举大侯,又张弓矢,分耦而射,则献其发矢中的之功也)’,言贵中也。愚闻圣王合射以明教矣,未闻弓矢之为禁也。且所为禁者,为盗贼之以攻夺也。攻夺之罪死,然而不止者,大奸之於重诛固不避也。臣恐邪人挟之而吏不能止,良民以自备而抵法禁,是擅贼威而夺民救也。窃以为无益於禁奸,而废先王之典,使学者不得习行其礼,大不便。”书奏,上以难丞相弘。弘诎服焉。
昭帝始元五年,罢天下马弩关(注:汉法:弩十石以上不得出关)。
成帝阳朔三年,颍川铁官徒申屠圣等杀长吏,盗库兵。阳嘉三年,广汉男子郑躬等攻官寺,篡囚徒,盗库兵。
永始三年,山阳铁官徒苏令等反,盗库兵。
哀帝发武库兵,前後十辈,送董贤及乳母王阿舍。母将隆奏言:“武库兵器,天下公用。国家武备,缮治造作,皆度大司农钱。汉家边吏职在拒寇,亦赐武库兵,皆任其事,然後蒙之。臣请收还武库。”
汉制:诸侯王不得私作兵器。江都王建闻淮南、衡山王阴谋,恐一日发,为所并,逐作兵器、铸将军、都尉印,遣人通越。胶东康王闻淮南王谋反,私作兵车、镞矢战守之备。燕王旦反,诈言受武帝诏,得领库兵,饬武备。
後汉:武库令主兵器,属金吾;考工令主作兵器弓弩刀铠之属,成则传金吾入武库。魏、晋一遵汉制。
武帝泰始五年,鲜卑树机能攻陷凉州,令司马督马隆往讨之。隆请自至武库选仗,武库令与忿争。御史中丞劾奏隆,隆曰:“臣将毕命战场,武库令乃给以魏时朽仗,非陛下所以使臣之意也。”帝乃命惟隆所取。
夏主赫连勃勃以叱于阿利领将作大匠。阿利性巧而残忍,凡造兵器成呈之工人,必有死者。射甲不入则斩弓人,入则斩甲匠,凡杀工匠数千,由是器物皆精利。
唐府兵之法,人具弓一、矢三十、刀一,其介胄戎具,皆藏於库,所有征行则给之。番上宿卫者,给弓矢横刀而已。
太宗尝谓太子少师萧曰:“朕少好弓矢,得良弓十数,自谓无以加,近以示弓工,乃曰,‘皆非良材’。朕问其故,工曰:‘木心不正,则脉理皆斜,弓虽劲而发矢不直’,朕始悟向者辨之未精也。朕以弓矢定四方,识之犹未能尽,况天下之务,其能遍知乎!”
唐初,置军器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