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警场,本古之鼓{鼓蚤},所谓夜戒守鼓者也,故王者师行、吉行皆用之。今乘舆宿斋,其仪卫本缘祀事,则警场亦因以警众,非徒取观听之盛,恐不可废。若以奏严之音,去明堂近,则请列於宣德门百步之外,俟行礼时罢。奏一严,亦足以称虔恭祀事之意。帝复谓辅臣曰:“既不可废,则祀前一夕,迩於接神,宜罢之。”
神宗元丰中,献言者论鼓吹乐以为害雅,欲调治之,令与正声相得。杨杰言:“正乐者,先王之德音,所以感召和气,格降鬼神,移变风俗,而鼓吹者军旅之乐耳。盖鼓角横吹,起於西域,圣人存四夷之乐,所以一天下也;存军旅之乐,示不忘武备也。“娄氏掌四夷之乐与其声歌,祭祀则吹而歌之。燕亦如之。”今大祀,车驾所在,则鼓吹与武严之乐陈於门而更奏之,以备警严。大朝会则鼓吹列於宫架之外,其器既异先代之器,而施设概与正乐不同。国初以来,奏大乐作鼓吹备而不作,同名为乐,而用实异。虽其音声间有符合,而宫调称谓不可淆乱。故大乐以十二律吕名之,鼓吹之乐则曰正宫之类而已。若以律吕变易胡部宫调,则名混同而乐相紊乱矣。”遂不复行。
徽宗政和七年,议礼局奏曰:“古者王师克捷必奏凯,所以耀武事,旌勋伐。黄帝涿鹿有功,命岐伯作凯乐,以劝士讽敌,故其曲有《灵夔竞》、《雕鹗争》、《石坠崖》、《壮士怒》之名。《周官》:‘王师大献,则令奏凯乐。’《乐师》:‘凡军大献,则教凯歌。’汉有《朱鹭》等十八曲。魏晋而下,莫不沿存尚,皆谓铙歌鼓吹曲,各易其名,以纪功烈。今所设鼓吹,唯备警卫而己,未有铙歌之曲,非所以彰休德而扬伟绩也。乞诏儒臣讨论撰述,因事命名,审协声律,播之鼓吹,俾工师习之。凡王师大献,则令鼓吹具奏,以耸群听。”从之。十二月,诏,《六州》改名《崇明祀》,《十二时》改名《称告礼》,《导引》改名《熙事备成》。六引内者,备而不作。大礼:车驾宿斋所止,夜设警场,用一千二百七十五人,奏严,用金钲、大角;大鼓乐用太小横吹、筚篥、箫、笳、笛、歌《六州》、《十二时》每更二奏之。
高宗绍兴十三年,太常寺言:“将来郊祀大礼,排设大驾卤簿仪仗并六引,共用鼓吹八百八十四人,内鼓吹令、丞二人,昨在京,本寺自有令丞,如阙,以次充摄。目今并阙人。又府史、典史各四人,旧系本寺人吏充摄,缘人吏将来并充;赞者等已上,并乞差殿司指挥使以上充。又指挥使二人,旧系殿司差拨;又帅兵官四十六人,旧系殿前马步二司差受宣人充。今乞并令逐司依旧歌色四十八人,金钲十七人,扌冈鼓十七人,大鼓一百一十人,小鼓六十人,长鸣六十人,中鸣六十人,铙鼓十七人,拱宸管三十六人,羽葆鼓十二人,篥二十九人,桃皮篥二十四人,笳八十七人,大横吹七十人,小横吹六十人,箫八十七人,笛二十九人,节鼓一名。已上旧系差本寺鼓吹局乐工一百馀人,不足,并於逐司贴差杂攒乐人充。今鼓吹局乐工节目并阙,其前项合用人数,并乞令逐司依名色人数,下诸军及将下划刷稍谙乐艺之人。”从之。
先是在京排设严更警场,用奏严鼓一百二十四面,金钲二十四,面鸣角一百二十只。至是以地步窄狭,难以排设,止用鼓角各六十,金钲二十,并差用殿前司中军人物。
孝宗隆兴二年,兵部言:“奉明诏,大礼乘舆服御,除玉辂、平辇等外,所用人数,并从省约。内鼓吹合用八百四十一人,止用五百八十八人;警场合用二百七十五,人止用一百三十人。”
按《汉志》言,汉乐有四,其三曰黄门鼓吹乐,天子宴群臣之所用;四曰短箫铙歌乐,军中之所用。则鼓吹与铙歌,自是二乐,而其用亦殊。然蔡邕言鼓吹者盖短箫铙歌,而俱以为军乐,则似汉人已合而为一。但短箫铙歌,汉有其乐章,魏晋以来因之,大概皆叙述颂美时主之功德;而鼓吹则魏晋以来以给赐臣下,上自王公,下至牙门督将皆有之,且以为葬仪。盖铙歌上同乎国家之雅颂,而鼓吹下侪於臣下之卤簿,非惟所用尊卑悬绝,而俱不以为军中之乐矣。至唐宋则又以二名合为一,而以为乘舆出入警严之乐。然其所用扌冈鼓、金钲、铙鼓、箫、笳、横吹、长鸣、篥之属,皆俗部乐也。故郊祀之时,太常雅乐以礼神,鼓吹严警以戒众,或病其雅、郑杂袭,失斋肃寅恭之谊者此。也又鼓吹本军中之乐。郊斋宿之时,大驾卤簿以及从官、六军、百执事,舆卫繁多,千乘万骑,旅宿以将事,盖虽非征伐,而所动者众,所谓军行师从是也。则夜警晨严之制,诚不可废。至於册宝、上尊号、奉天书、虞主庙皆用之,则不类矣。
●卷一百四十八 乐考二十一
○夷部乐
《周礼》:师掌教乐,祭祀则帅其属而舞之(舞之以东夷之舞。疏:“凡舞夷乐皆门外为之。”)。大飨亦如之。旄人掌教舞散乐,舞夷乐(散乐,野人为乐之善者,若今黄门倡矣。自有舞夷乐,四夷之乐亦皆有声歌及舞。疏:“散乐,以其不官之员内谓之为散。黄门倡者,汉倡优之人,亦非官乐之内)。凡四方之以舞仕者属焉(疏:“即野人能舞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