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世、左谏议大夫梁焘复指摘「思郝甑山」及「沧海扬尘」语,剧论确怨悖。既诏确具析,焘等攻之如初。时陶因言:「确自引而去,岂不知幸,后以弟硕犯法降知安州,是朝廷常典,确不应有恨。使确无心于言,偶涉疑似,人虽注释,近于捃摭;使言而有意,终不能强自为辞。事关君亲,臣子难于轻议,欲乞因其诗之言以观其心,据所引之事以考其迹,苟涉讥刺,何惮不诛!其告言之人,亦愿详酌处分。」安世又论:「陶居风宪之地,曾不纠劾,

虽备礼一言,又是非纷错,皆无定论。翟思以下仍无章疏。」于是陶等被黜。
十八日,蔡确责授英州别驾,新州安置,仍诏给递马发遣。丁忧人前朝奉郎、直龙图阁邢恕,候服阕日落直龙图阁,降授承议郎,添差监永州在城监仓,兼管酒税务。以正言刘安世言:「蔡确、章惇章:原作「张」,据《宋史》卷四七一《章惇传》改。、黄履、邢恕四人者,在元丰之末,相与交结,号为死党。惇、确执政,倡之于内;履为中丞,与其僚属和之于外;恕立其间,往往传送。天下之事,在其掌握,公然朋比,旁若无人。以至先帝厌代,圣上嗣统,四人者以谓有定策之功,眩惑中外,无敢与辨。及司马光被用,奸人惧为己害,乃使惇于上前极口抵毁。陛下以惇无人臣之礼,逐之于外。确又以弟硕赃污事发,亦罢宰相。履、恕坐事,相继外补。臣虽疏远,不知先帝传位之详,然缙绅士大夫之间,亦尝讲闻其略,今试条析为陛下言之。臣闻元丰七年秋宴之辰,今上皇帝出见群臣,都下喧传,以谓盛事。明年三月,神考晏驾,众谓前日之出,已示与子之意。其事一也。自先帝违豫,岐、嘉二王日诣寝殿候问起居。及疾势稍增,太皇太后实时面谕,并令还宫,非有宣召,不得辄入。有以见圣心无私,保佑慎重。其事二也。建储之际,大臣未尝启沃,太皇太后内出皇帝为神考祈福手书佛经宣示执政,称美仁孝发于天性孝:原作「考总」,据《长编》卷四二八删改。,遂令草诏,诞告外廷。盖事已先定,不假外助。其事三也。陛下听政之初,首建

亲贤之宅,纔告毕功,二王即日迁就外第,天下之人莫不服陛下之圣明,深得远嫌之理。其事四也。臣之所闻,大略如此,实太皇太后圣虑深远,为宗庙社稷无穷之计。彼四人者,乃敢贪天之功以为己力,臣虽愚陋,心常疾之。近司马康赴阙,邢恕邀至河阳,燕语之次,称赞确等不已。赜其微意,类皆捭阖捭:原作「押」,据《长编》卷四二八改。,盖欲康来京师,传送在位,阴与确等谋为复用之计。臣恐岁月浸久,邪说得行,离间两宫,有伤慈孝,则确辈万死,何补于事!伏望陛下起福于无形,防患于未兆,明诏执政及当时受遗之臣,同以亲见策立今上事迹作为金縢之书,藏之禁中,又以其事之本末着之实录,然后明正四凶之罪「明」下原有「言」字,据《长编》卷四二八删。,布告天下。除蔡确近已贬窜外,所有章惇、黄履、邢恕,欲乞并行废斥,屏之远方屏:原作「并」,据《长编》卷四二八改。,终身不齿。所贵奸谋弭息,他日无患。」时御史中丞傅尧俞、左谏议大夫梁焘、右司谏吴安诗、侍御史朱光庭、右谏议大夫范祖禹亦相继论,故有是命。
数日后,太皇太后御延和殿宣谕三省曰:「确罪前后不一,以先朝旧相,因其自请,备朝廷礼数,令其外任。辄怀怨望,自谓有定策大功,意欲他日复来,妄说事端,眩惑皇帝,以为身谋。皇帝是神宗长子,子继父业子:原无,据《长编》卷四二七补。,其分当然。昨神宗服药既久,曾因宰执等对,时吾尝以皇帝写佛经宣示,其时众中止是首相王珪因奏延安郡王当为皇太子,余人无语。安焘其时悉见,确有何策立功劳 若是

确他日复来,欺罔上下,岂不为朝廷之害 恐皇帝制御此人不得,所以不避奸邪之怨,因其自败,如此行遣,为社稷也。」〔吕〕大防等奏曰:「昨者建储一事,当时众臣寮佥书所批圣旨月日、次序、事理甚备,文字尽在中书,兼已关实录院编记分明,小人乃欲变乱事实,辄生奸谋,以图异日徼幸之利。今来又非朝廷寻事行遣,自是确怨愤不逊,讥讪君亲,公议所不容。台谏二十余章,陛下方行之,命下之日,咸知朝廷有典刑也。」
十九日,中书舍人彭汝砺可依前朝奉郎、知徐州。先是,蔡确被黜,盛陶等议不同,亦黜之,汝砺封还词头,故有是命。
二十四日,知虢州蒲宗孟特落资政殿学士。宗孟守郓失职,冤狱有闻也。
二十六日,龙图阁待制、知瀛州蔡京为江淮荆浙等路发运使,罢宝文阁直学士、知成都府指挥。以谏官梁焘、范祖禹、吴安诗、御史朱光庭等言京党附蔡确故也。
八月十四日,刘淑特罢祠部郎中,莫君陈罢两浙提刑,与知州差遣。以言者论淑先知苏州日,与君陈不受理章惇强买昆山民田事也。
十二月二日,正议大夫章惇降授通议大夫,提举杭州洞霄宫。先是,以左谏议大夫梁焘、左司谏刘安世、右司谏吴安诗言:「章惇违法买田,罚铜十斤,所责大轻,未厌公议。况惇与蔡确、黄履、邢恕素相交结,自谓社稷之臣,天下之人指为四凶。陛下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