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亦富贵可期,何止待以不死。恃险与马,往戒实深;大王小侯,朕言不食。在城文武官僚等,忠纯事主,明哲保身,傥思转祸之言,共定归朝之计,我有好爵,与尔縻之。苟执迷之不悛,则追悔而无及。审定良计,以副朕怀。」传诏至城下,守陴者疑惧不敢受诏陴:原作「裨」,据《长编》卷二○改。,继元不之知也。
二十四日,夜漏未尽,太宗幸太原城西,督诸将麾兵发机石攻城。先是,帝决意取太原,乃选诸军壮士数百教以剑舞,皆能掷剑空中,跃其身左右承之,妙绝无比,见者震恐。会北戎遣使修贡,赐宴便殿,因出剑士示之,袒裼鼓噪,挥刃而入,跳蹲承接,霜锋雪刃飞舞满空,戎使见之,惧形于色。及是,每巡城耀武,必令剑舞前导,各呈其技,贼众乘城城:原作「时」,据《长编》卷二○改。,望之破胆。帝每躬擐甲胄,犯矢石,指挥戎旅,左右有谏者,帝曰:「将士争效命于锋镝之下,朕岂忍坐观!」士卒闻之,人百其勇,皆争先登。凡控弦之士数十万,列陈于前,蹲甲交射,矢集贼城如猬毛。每给诸军矢数百万,必顷刻而尽。捕得生口,云继元城中购市所射之箭,以十钱易一双,凡得百余万双,聚而贮之。帝闻,笑曰:「此箭为我蓄也。」及城降,尽得。
二十六日,幸诸寨,亲督诸将攻城。
二十七日,夜漏未尽,又幸连城诸洞,命瀛州防御使马仁禹、成州刺史慕容福超慕容福超:《宋史》卷四六三《杜审进传》作「慕容福起」。、飞龙使白重贵、八作使李继升分道率

卒攻城。
二十九日,幸城西连城楼,亲督诸军攻城,甚危。
五月一日,晚,帝躬擐甲胄,幸城西南隅,督诸将急攻,达晓而止,陷其羊马城,生擒伪宣徽使范超,斩于纛下。
四日,幸城南,督众攻城,帝自草诏赐继元曰:「眷兹孤垒眷兹:原作「继元」,据《宋大诏令集》卷二二七改。,朝夕荡平。朕悯万姓之倒悬,思一戎之底定。盖救焚拯溺之举,无佳兵乐战之心,特推宽大之恩,爰示生全之路。继元素怀英气,当体朕怀。恐于危蹙之中,遽罹锋镝之祸。奉父母之遗体,当如是耶 此非男子之见也。日前或缮戈甲,敢抗王师,及至讨除,悉皆释放。昨者越王、吴王献地归明,或授以大藩,或列于上将;臣僚子弟,皆享官封。继元但速归降,必保终始富贵。先人之祭祀不绝,一城之生聚获全,安危两途,尔宜决择。故兹诏示,当悉至怀。」
五日,诸将急攻,士卒奋怒乘城,矢石交发,梯冲并进,城欲坏,士气不可遏。帝恐屠其城,因麾众稍退。是夜,继元遣伪客省使李勋上表纳款。赐袭衣、金带、银器、绵彩、鞍马,命通事舍人薛文宝赍诏入城宣谕继元曰:「卿聿承世业,据有并门,与我国家,本无仇怨。属中原之多故,遂王祭之阙供,致干戈之日寻,使生灵之涂地。朕君临区寓,子育蒸黎。岂是三晋之邦,未归于封略;一方之俗,尚隔于照临。是用亲御六师,龚行天讨,以神武而不杀,欲比屋之来苏。当兹危迫之中,能定变通之计,上表待罪,束身请降,益彰君子之见机,实救生民之焚首。

嘉兹 顺,副我好生,从前尤,并与洗涤,待以优礼,盖有彝章。方示信于万邦,必延赏于十世。谅卿明晤,深识朕怀。」
是夜,幸太原城北,张乐宴从官于城台,受继元之降。御制《平晋赋》及五七言诗,令从臣继作。
十八日,幸太原城北御河沙门楼,遣使部居民尽徙于新城。民既出,即命纵火,万炬皆发,官寺民舍,一日俱烬。以行在所为佛寺,赐号「平晋,」御制《平晋记》刻于石。
六月七日,诏发衮、郓、齐、魏、贝、博、沧、镇、冀、邢、滋滋:按宋无滋州,此当是「磁」字之误。、洺、德、易、定、祁、瀛、莫、雄、霸、深、赵等州,及干宁、保寨等军刍粟赴北面行营,分遣使督之,将有事于幽蓟也。
十九日,次金台顿,北戎据有之地也。募其民能为乡导者百人,人赐钱二千。
二十日,帝躬擐甲胄,率兵次东易州。州,戎人之所立也。伪刺史刘禹率官吏开门迎王师禹:原作「字」据《长编》卷二○、《宋史》卷二七五《孔守正传》改。,乞降。赐衣服、钱帛慰抚之,留兵千人守焉。
二十三日,未明,次幽州城南。契丹众万余屯于城北城:原作「地」,据《长编》卷二○改。,帝亲率兵乘之,斩首千余级,余党遁去。契丹渤海兵三百余人、范阳军民二百余人来降。
二十五日,命诸将分兵攻城,定国军节度宋延渥部南面,尚食使侯昭愿副之;河阳节度崔彦进北面,内供奉官江守钧副之,彰信军节度刘遇东面,仪鸾副使王宾副之;定武军节度孟玄 西面玄 :原作「元诘,」据《长编》卷二○、《宋史》卷四七九本传改。,闲厩副使张守明副之。命宣徽南院使潘美知幽州行府,度支判官奚屿、户部判官杜载并为行府判官。契丹铁林都指挥使右厢主李札卢存以部

下兵百二十五人来降。
二十六日,幸城北,督诸将攻城。村民获戎马三百余疋来献。幽州本城神武厅直并乡兵四百余人来降四百:原作「四万」,据《长编》卷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