遣,自此始绝.欲更从喇嘛学,喇嘛曰:「术不可以再渎.」然至今但趺坐凝神,亦隐约可睹也。

  某又云:喇嘛神气至静,两眸作青色,炯炯逼人。尝问以转世之由,曰:「人本无轮回,惟以业力辗转相引,故至于此。」「子已称呼图克图,何以仍有轮回?」曰:「以道力未坚故。数世以后,至多五世,便不须复来。」今之号为世世不绝者,皆番民临时妄作耳。惟间有天资亮亢者,一旦触悟,立地证成,则又转轮数世,以净业根,故至今喇嘛之中虽无一人为当日真身,而高僧仍自不乏也。

  苑姓之后身苑寨苑姓娶智氏,年余忽病。数月,疾少间,妻归宁。一日,病复剧,家人以车迓其妻。妻在室坐,见夫掀帘入,色凄惋,急询何来,则已渺矣。妻惊疑,乘夜急归,夫已卒。苑寨东北十余里某村一家,是夜诞一子,生而能言,言己为苑寨苑某。此家遣人乘专马往探问,则苑卒时正其子生时也。

  跛脚僧托生吴县金芗圃老而无子,偶游杭州,诣灵隐寺,默祝三宝求嗣。与长老散步廊间,过香积厨,忽一跛脚僧执爨杖出,顾金而笑,长老复颔之,金不解。及归,阅十月,妾夜梦僧入,惊醒,生子,因戏以小和尚呼之。金后过寺,长老曰:「公子无恙耶?」金愕然,询预知之故。长老引至厨下,见一龛曰:「此公子前身,昔遇而笑之跛僧也。当圆寂时,自题联云:「此去有缘凭夙慧,归来好认旧菩提。」且嘱勿焚化,故留以待。」金出资为L砌之,乃归,命子名曰葆。及侵,不茹荤酒,强与,辄吐,读书至慧,博闻强记,精通释典。父死,事母孝。十五入泮,明年,领乡荐,联捷入南宫.京师慈仁寺有浮屠大师善知识,能说无上妙法。葆诣之,僧傲不为礼,葆竖一指叱曰:「天地间亦知有我否?」僧喜,延入方丈,与语一真、二谛、三摩、四大、五蕴、六欲、七心、八垢、九根、十行,莫不了了,僧惊服。后出为荆州守,安恬无为,与民休息,郡人咸颂之。尝曰:「《大学》工夫由静定做起,其效乃至平天下。佛、老亦言静定,而以淑身则有余,以法世则不足。盖视静定为凝神淡虑,万缘皆空,不知利欲可空,而人伦骨肉不可空也。故通儒术者可以括释老之全,而谭释、道者当深求儒者之理。」葆吉若此,固习于佛而不锢于佛者也。

  后三年,母死,归葬,服阕不仕。有僧自杭来,门吏不与通,僧遗扇去。葆知之,曰:「长老命我归矣。」欲之杭为僧。夫人李氏,世家女,明大义,乃进言曰:「妾闻达者闻理而通变,愚人守暗而抱拙。今夫子欲去先人之墓庐,遁迹枯槁,妾窃非之,深愿夫子之不出家而成教于国也。」葆怃然曰:「余达此理久矣,今何蒙蔽至此!虽然,不可不一行,了前因果。」抵寺,询长老所在,僧云:「三月前卓锡去矣。」葆乃启龛视,面如生,集众具火化之。封山后,葆自题其塔曰:「再来人建。」遂归.修身立行,为学益坚,年八十二,无疾而终.张文襄起居异人南皮张文襄公之洞生有异禀,其起居大异于人。尝终日不食,终夜不寝,而无倦容。无论大寒暑,辄于签押房和衣卧,未尝解带。每观书,则朦胧合眼睡,或一昼夜,或两三时不等,左右屏息环立,不敢须臾离.侍姬辈亦于此时进御,从者反扃其扉,遥立而已。盖签押房有一门,故与内室通也。

  当文襄督蜀学时,一日出城,游浣花草堂,集杜诗二语为楹帖,欲系以跋,乃坐而属思,稿数十易,终不惬,然已三日夜不寐矣。侍者更番下直,犹不支,困而僵者相属也,而文襄从容如平时.及挥毫落纸,则仅「集本集句」四字而已。书成,始欣然命驾归.及任鄂督,则已垂老,日夜在签押旁,或会客,或理发,忽鼾声大作,亦常事也。

  张文襄善食忍饥张文襄食量亦甚宏,其签押房中恒杂置肴糖果饵等物,随意掇食。然勤于事,能忍饥不辍,须事讫方用膳,故其用膳无定刻,恒有午膳至夜始餐者,每留客用膳,莫不饥困。其卒时年七十九矣。

  张权幼慧张文襄之长公子名权,幼敏慧。一日,有客访文襄,不遇,权出,谒焉。客与语,甚赏之,因语之曰:「鼎甲一二三,可对何语?」权应声曰:「盘庚上中下。」

  某臬司食量兼人山东臬司某体丰伟,食量兼人。时张勤果公曜为巡抚,一日,戒庖人曰:「今日某臬台来,吾须留之作半日谈,可作面两海碗,臬台食量大,非此不足饱也。」已而某至,勤果延之签押房,与燕谈,因为设食。仆人持两海碗面至,某食之顿尽,勤果谓必已大饱,因姑问曰:「君食此,颇已饱否?」某曰:「已稍可,如有余,尚可食。」勤果饬仆命庖人益面,庖人答言顷所作面都已啖尽,不能益矣。勤果责庖人数语乃罢.他日来谒,又留之,款以水饺二百枚,啖之才余二三枚。勤果问:「今日得饱否?」曰:「今日颇饱矣。」勤果因颂之曰:「如君者,真可谓量大福大者矣。」某曰:「如司里 「 藩司、学司、臬司之于督抚,公牍自称本司,发言时自称司里.」 何足言,昔者吾父,食量实倍之。」勤果亟称曰:「食福如此,真可艳羡。」某一时忘前言,便曰:「何足羡,不过傻吃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