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予臣下,动以斤计。自后或涂佛像,或制首饰,或造金箔,遂有种种之销耗。明洪武乙卯,每赤金二两,当银四两;乙丑,当银五两。万历时,涨至七八两。崇祯时,涨至十两。道光朝,当十三四两。光绪初年,仅当十七八两,嗣则继长增高,不啻倍之,其故由于出洋之太多也。检查海关贸易册,光绪己丑之出洋者,值银一百六十二万五千余两。癸巳之出洋者,值银七百四十五万九千余两。甲辰之出洋者,值银一千二百五十余万两。外人以货来,以金去,民安得而不困穷哉。

  上海信义银行光绪时,银行业大兴,私立者亦渐多。于是丹徒马良、尹克昌等合同志,集巨资,创立银行于沪。始惟发行兑换券,继有公债票,他处亦设之,不数年,以破产歇业.其取名信义者,固欲以信与义昭示大众也。

  百印书坊始于上海石印书籍之开始,以点石斋为最先,在上海之公共租界南京路泥城桥堍。其石印第一获利之书为《康熙字典》。第一批印四万部,不数月而售罄。第二批印六万部,通某科举子北上会试,适出沪江,人购五六部,以为自用及赠友之需,故又不数月而罄。书业见获利之巨且易也,于是甬人有拜石山房之开设,粤人有同文书局之开设,三家鼎足,垄断一时,诚开风气之先者也。

  夏粹方倡商务印书馆我国书肆向无以巨万资本,且营印刷事业并延聘通儒编译书籍者,有之,自上海商务印书馆始,盖青浦夏粹方观察瑞芳所创也。粹方为上海清心堂学生,故通英文,知印刷业为文明发达之利器,而我国辄沿剞劂旧法,间有聚珍板,亦窳败繁难,乃始以西字法式,施之国文,以日本为此事先导,躬往考察,归而仿行之。光绪辛丑,德宗复行新政,广设学校,粹方以国民教育宜先小学,而尤以教科书为亟,遂于印刷所外,复设编译所,延聘通人主之,规画宏远,而教育界之受其影响者大矣。

  商务印书馆商务印书馆为全国书肆之冠,始于光绪丁酉正月,创办人自夏粹方外,尚有鄞县鲍咸恩、咸昌二人。发行所在英租界河南路,印刷所、编译所在闸北宝山路,各省皆设分馆.戊申又设艺术学校,募集少年生徒,教授印刷绘画雕刻各术.设商业补习学校,教授中外书算及贸易事件。又招募近地数百贫童,资以食宿,令习浅近之印刷装订。编译所亦时招募生徒,供校勘、缮写之用。丁未,创办师范讲习所,由编译员担任教授,并附设尚公小学,以备编译员师范生实地试验之用,并设养真幼儿园.今以丁酉至辛亥所已编译出版之图书计之,则图一百数十幅,书一千二百余种,为四干余册。

  其印刷、编译两所之分部办事则如下:印刷所,设总事务部,校对部,中文排字部,西文排字部,纸版制造部,铅印部,铸字部,单色石印部,五彩石印部,钞票印刷部,照相部,绘画部,电气铜版部,木版雕刻部,铜版雕刻部,钢版雕刻部,凹凸版制造部,装钉部,留影版制造部,机器制造部,仪器文具制造部,凡二十一。并附设木工厂,重要品栈房,书栈房,纸栈房,疗病房,消防驻在所。

  编译所,设总编译部,国文部,算术部,理化部,政法部,辞典部,地图部,英文部,东文部,小说部,杂志部,出版部,交通部,庶务部,凡十四。并附设图书馆,收藏中外图籍,额题曰涵芬楼。又有花园,曰怿园.上海昼锦里之女舄店上海为我国商埠之首,市廛之盛,为全国所无,巨细精粗,百物具备。但就昼锦里言之,而市廛陈设物之良窳,足以觇社会之风尚,亦足以验人民之勤惰。盖商界贸易,全视社会之意思以为进退也。昼锦里在英租界,即山西路,由九江路口至汉口路口。自南至北,亦仅四十余店,而出售妇女装饰品者,自香粉外,以女舄店为首屈一指。初惟荣秀斋营业发达,继遂有荣宝斋与之并驾齐驱。后则日盛一日,望衡对宇,已二十余家矣。然趋之若骛者,初惟丝厂之女工,妓寮之女侣.一则镇日缫丝,无暇刺绣,一则日夕侍客,难及女红,适市贾履,犹是抱布贸丝以羡补不足之常情,于生计上尚无影响也。厥后则中人以上之家无不出资竞购,以入市为寻常之事,以缝绣为不急之端,而女舄店逐日多矣。

  上海土业上海贩卖烟土之华商皆潮州帮。盖道光时,有随同洋商初至沪贩土之潮州郭姓者,能英语,又得洋商信用。来沪,初代洋商出售烟土,如洋行之买办然。继则设栈设号,作私人之营业,曰鸿泰号。又未几而其亲族同乡亦均治土业,于是贩土之人日伙。自光、宣间内地烟禁加严,而租界新开之土栈以鸿泰名者,不计其数,然十六七皆冒名也。

  上海掮客上海商业有所谓掮客者,处于供给与需用者之间,古曰牙郎,亦曰互郎,主互易市物,日本称之为仲买人者是也。不设肆,惟侍口舌腰脚,沟通于买者卖者之间,果有成议,即得酬金,俗称用钱,亦作佣钱.其数之多寡,各业不等,大抵以百分之二为常,俗谓之二分用钱,有岁得数千金者,而以地皮。房产之掮客,为尤易获利也。

  上海洋行之买办上海租界洋行所延华人总理其事者曰买办,于商法实无确当之意义.盖吾国海通以后,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