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行,别庞公,拜且泣曰:『世衡心肠,铁石也。今日为公下泪矣。』

  六

  庆历三年春,范文正公巡边,至为环庆经略使。环州以属羌,多怀贰心,密与元昊通。以种世衡素得羌属心,而清涧城已定,因奏徙世衡知环州,以镇抚之。有牛奴讹,素屈强,未尝出见州官,闻世衡与约,明日当至其帐,慰劳部落。是夕雪深三尺,左右曰:『奴讹凶诈难信,且道险,不可。』世衡曰:『吾方以信结诸胡,可失期邪?』遂冒雪而往,既至,奴讹尚寝,世衡蹴起之。奴讹大惊曰:『吾世居此山,汉官无敢至者,公了不疑我耶?』帅部落罗拜,皆感激心服。

  七

  胡酋慕恩,部落最强,世衡皆抚而用之。尝夜与恩饮,出侍姬以佐之, 【涑水作『酒』。】 既而世衡起入内,潜于壁隙窥之,慕恩切 【涑水作『窃』。】 与侍姬戏,世衡遽出掩之,慕恩惭惧请罪。世衡笑曰:『君欲之邪?』即以遗之,由是得其死力,诸部有贰者,使慕恩讨之,无不克。 【涑水有『生羌归附者百余帐,纳所得元昊文券袍带,无复贰心。世衡令诸族各置烽火,元昊掠之,更相救,常败去,遂不敢犯。』四十四字。】

  八

  世衡尝以罪怒一番落将,杖其背,僚属为之请,莫能得。其人被杖,以奔赵元昊,甚亲信之,得出入枢密院。岁余,尽得其机事以归,众乃知世衡用 【涑水有『以』字。】 为间也。

  九

  环原之间,属羌有明珠、灭藏、康奴三种最大,素号横猾,抚之则骄不可制,攻之则险不可入,常为原州患。其北有二川,通于夏虏,二川之间,有古细腰城。庆历四年,参知政事范文正公宣抚陕西,命世衡与知原州蒋偕共城之,世衡先遣人说诱夏虏,以故未及,出兵争之。世衡以钱募战士,昼夜板筑,旬月而成。乃召三种酋长,谕以官筑此城,为汝御寇,三种既出其不意,又援路已绝,因而服从。世衡在役所得疾,明年正月甲子卒,属羌朝夕聚哭其柩者数日,清涧环州吏及属羌皆画像事之。八子:古、诊、咏、谘、谔、所、记、谊。

  十

  初,洛苑副使种世衡在青涧城,欲遣僧王嵩入赵元昊境为间,召与之饮,谓曰:『虏若得汝,考掠求实,汝不胜痛,当以实告邪?』嵩曰:『誓死不言。』世衡曰:『先试之。』乃缚嵩于庭,而掠之数百,嵩不屈。世衡曰:『汝真可也。』时元昊使其妻之兄弟宁令之舅野利旺荣及刚浪凌分将左右厢兵,最用事,世衡使嵩为民服,赍书诣旺荣,且遗之枣及画龟。旺荣锁嵩囚地牢中,且半岁,所会元昊欲复归中国,而先耻自言,乃释嵩囚,使旺荣遗边将书,遣教练使李文贵送嵩还。曰:『向者种洛苑书,意欲更求通和邪?』边将送文贵及嵩诣延州,时庞公为经略使,已奉朝旨,招纳元昊,始遣文贵往来议其事,奏嵩除三班借职。 【以上十一条今见涑水纪闻卷九。】

  ○王罕

  王罕, 【涑水有『云』字。】 侬智高犯广州,罕为转运使,出巡至梅州,闻之而还。仲简使人间道以蜡丸告急,且召罕,罕从者u十数人,问曰:『围城何由得入?』曰:『城东有贼所不到处,可以夜缒而入。』罕曰:『不可。』进至惠州,广民跃马求救曰:『贼围城,十县民皆反相杀掠,死伤蔽野。』罕曰:『吾闻之先父曰:「凡有大事,必先询识者,而后行之。无人则询老者也。」』乃召其 【涑水作『耆』。】 老问之,对曰:『某家客户十余人,今皆亡为贼矣。请各集以 【涑水作『兵』。】 卫其家。』罕曰:『贼者多于庄客,何以御之?』乃召每村三大户,与之帖,使人募壮丁二百人。又帖每县尉,募弓手二 【涑水作『三』。】 千人以自卫。捕得暴掠者十余人,皆腰斩之。又牒知州、知县、县令皆得擅斩人。一夕,乡村肃然。罕为募民骁勇者以自随,得二千人,船百余艘,制旌旗钲鼓,长驱而趣广州,蛮兵数十 【涑水作『千』。】 人来逆战,击却之。蛮皆敛兵,聚于城西,乃开南门作乐而入。罕不视死 【涑水作『家』。】 登城,子死于贼人之家 【涑水作『手』。】 而不哭。树鹿角于南门之西以拒蛮,自是南门不复闭矣,凡粮用皆自南门而入。东关主簿黄固、知州 【涑水『黄固』下有『取抛村』三字。『知州』作『知新州』。】 侍其渊在广州,罕以其忠勇,与之共守。蛮众数万,皆所掠二广之民也,使之昼夜攻城,为火车顺风以焚西门。 【涑水有『时』字。】 六月,城上人不能立,军校请罕下城少休息,罕欲从之,渊奋剑责军校曰:『汝曹竭力拒敌,则犹可以生,若欲溃去,纵不为贼所杀,朝廷亦当族汝全部,欲何之?』罕乃止,士气亦自 【涑水作『百』。】 倍,蛮军不能克而退。提刑鲍轲率其孥欲过岭北,至雄州,萧勃留之,乃日递一奏。又召罕至雄州计事,罕不来,又奏之。谏官李兑奏罕只在广州端坐及奏罕退走,围解。罕降一官,信州监税。轲受赏,罕不自言。黄固当围 【涑水作『解』。】 城时,最输力,曰: 【涑水作『已』。】 而磨勘有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