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容
若不胜乃歌薤露之章举声清越响振林木度曲未
终闻者欷[掩泣西肆长为众所诮益惭密置所输
之直于前乃潜遁焉四座愕眙莫之测也先是天子
下诏俾外方之牧岁一至阙下谓之入计时生父适
在京师与同列者易服窃往观焉有老竖即生乳母
婿也见生举止辞气将认之而未敢乃泫然流涕生
父惊而诘之因告曰歌者之貌酷似郎之亡子父曰
吾子以多财为盗所害奚至是也言讫亦泣及归竖
间往访于同党曰向歌者谁若此之妙欤皆曰某氏
之子征其名且易之矣竖凛然大惊徐往迫而察之
生见竖色动回翔将匿于众中竖遽持其袂曰非某
乎相持而泣遂载以归至其室父责曰志行若此污
辱吾门何施面目复相见也乃徒行出至曲江西杏
园东去其衣以马鞭捶之数百生不胜其苦而毙父
弃去其师命相狎昵者阴随之归告同党共加伤叹
令二人挤苇席瘗焉至则心下微温良久气稍通因
共荷而归以苇筒灌勺饮经宿乃活月余手足不能
自举其楚挞之处皆溃烂秽甚同辈患之一夕弃于
道周行者伤之往往投其余食得以充肠十旬方杖
策而起披布裘百结□缕如悬鹑持一破瓯巡于闾
里以乞食为事自秋徂冬夜入于粪壤窟昼则周游
市一旦大雪生为冻馁所驱冒雪而出乞食之声
甚苦闻见者莫不凄恻时雪方甚人家外户多不启
至安邑东门循里垣北转有一门独启左扉即娃第
也生不知连声疾呼饥冻之甚音响凄切所不忍听
娃自阁中听之谓侍儿曰此必生也我辨其音矣连
步而出见生枯瘠疥疠殆非人状娃意感焉乃谓曰
岂非我某耶生愤懑绝倒口不能言颔之而已娃前
抱其颈以绣襦拥而归于西厢失声长恸曰令子一
朝及此我之罪也绝而复苏姥大骇奔至曰何也娃
曰某郎姥曰当逐之奈何容至此娃敛容却涕曰不
然此良家子也当昔驰高车驱金装至某之室不逾
期而荡尽且互设诡计舍而逐之殆非人行令其失
志不得齿于人伦父子天性使其情绝杀而弃之天
下之人皆知为某也彼亲戚满朝一旦当权者熟察
本末祸将及矣况欺天负人鬼神不佑徒自贻其殃
耳某为姥子迨年二十计其资不啻数千金今姥年
六十余愿讨二十年衣食之用以赎身当与此子别
卜所诣所诣非遥晨昏得以温跄吃缸阋永讯绕
志不可夺因许之给母之余以百金离北隅四五家
税一隙院乃与生沐浴更衣为汤粥通其肠以酥乳
润其脏旬余方进水陆之馔头巾履□皆取珍异者
衣之未数月肌肤稍腴卒岁平愈如初娃谓生曰体
已康矣志已壮矣渊思寂虑默想曩昔之艺业可温
习乎生思之曰十得二三耳娃命车出游生骑而从
至旗亭南偏门鬻坟典之肆令生择而市之计费百
金尽载以归因令生斥弃百虑以志学俾夜作昼孜
孜LL娃常偶坐宵分乃寝伺其疲倦即谕之缀诗
赋二岁而业大就海内文籍莫不该览生谓娃曰可
策名就试矣娃曰未也且令精熟以俟百战更一年
曰可矣于是遂上一登科甲声振礼闱虽前辈见其
文无不敛手喜跃愿友之而不得娃曰未也今秀才
苟得一科擢一第自谓取朝中之显职擅天下之高
名子行秽迹鄙不侔他士当砻淬利器以求再捷方
可以连衡多士耳生由是益自勤苦声价弥甚其年
遇大比诏征天下之隽生应直言极谏科策名第一
授成都府参军三事以降皆其友也将之官娃谓生
曰今之复子本躯妾亦不相负也愿以残年归养老
母君当结媛鼎族以奉蒸尝中外婚媾无自黩也勉
思自爱某从此去矣生泣曰子若弃我当自刭以就
死娃固辞不从生勤请弥恳娃曰送子涉江至于剑
门当令我还生许诺月余至剑门未及发而除书至
生父由常州诏入拜成都尹兼剑南采访使浃辰父
到生因投刺谒于邮亭父不敢认见其祖父官讳方
大惊命登阶抚背恸哭移时曰吾与尔父子如初因
诘其由具陈本末大奇之诘娃安在曰送某至此当
令复还父曰不可翼日命驾与生先至成都留娃于
剑门筑别馆以处之明日命媒氏通二姓之好备六
礼以迎之遂如秦晋之偶娃既备礼岁时伏腊妇道
甚修治家严整极为二亲所眷后数岁生父母皆没
与娃持孝甚至有灵芝产于倚庐一穗三秀本道上
闻又有白燕数十巢其层甍天子异之宠锡加等终
制累迁清显之任十年间至数郡娃封F国夫人有
四子皆为大官其卑者犹为太原尹
  山中孤姥
按桂苑丛谈王积薪随明皇帝西幸有司奔从翰林
奕棋者独王在焉蜀道隘狭每止息道路店舍多为
尊官所占王凄凄无所入因沿溪深远寓宿山中孤
姥之家但有妇姑止给薪水u暝妇姑皆阖户而休
王宿于檐下忽闻堂内姑谓妇曰良宵无以为适与
子棋一局王异之堂内无烛又妇姑各在东西室王
即附耳门扉俄闻妇曰起东五南九置子矣姑曰东
五南十二置子矣妇又曰起西八南十置子矣姑又
曰西九南十四置子矣每置一子皆良久思惟夜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