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专制阃外未尝有蚍蜉蚁子之援独以孤忠结知
明主自信不疑勋名既高谗横出而先臣之迹始
危矣是时城狐负恃势可炙手天下之士莫敢一撄
其锋而先臣之得罪也何铸薛仁辅以不愿推鞫而
逐李若朴何彦猷以辩其非辜而罢士以百口保
任而幽之闽韩世忠以莫须有三字何以服天下为
问而夺之柄最后而刘允升以布衣叩阍而坐极典
矣一时附会之徒如万俟则以愿备锻炼自谏议
而得中丞王俊则以希旨诬告自遥防而得廉车姚
政庞荣傅选之流亦以阿附而并沐累迁之宠矣夫
赏者人之所慕而刑者人之所甚惧也豺狼朵颐而
当路顾乃相率而犯之至于轩冕在傍睨而不视是
岂人之情哉其必有大不安于其心而后不敢为也
盖非特|绅之流心知义理之所在平恕之吏目击
冤抑之莫伸者之为也而异时同列之将不敢以嫌
疑而不言衡茅之士不忍以非位而不言夺柄而未
至于J谓未足以惩犹之可也朝上匦函暮拘天狴
风旨之下凌虐可知讫不能逭寸草之命J及其身
为世大耻而先臣既殁之后复有程宏图者大书直
指以明先臣之冤幸而大明当天谗佞悉殄而宏图
之言适合圣意宏图盖未敢逆为此望也然则是理
之在人心盖何如哉绍兴更化逐谗党复纯州还诸
孤之在岭峤者重以念先臣不忘之德意属之孝宗
皇帝嗣位之初首加昭雪既复其官爵又锡之冢地
疏以宠命而禄其孙子予以缗钱而恤其家族给以
元业而使之不糊口于四方旌以庙貌而俾有以慰
部曲三军之心日月照临下烛幽隐雨露沾溉□及
死生圣恩洋洋赋鍪冯焊亲院何阂岳垂Τ急晃
诞谩无实未有如先臣之抑及其昭雪之际眷渥有
加亦未有如先臣之荣者也圣诏之下朝阙庭而暮
四海老耋童不谋同辞咸曰此太上之本心而今
王所以奉承而行之者也忠愤之气固有时而伸而
徇国之臣亦非奸邪之所能遏也盖于是而三军北
首死敌之志益锐中原来苏望霓之心益切天下抵
掌抚足者亦遂少舒其郁抑之气此非臣私其祖之
言天下之公言也先臣果何以得此于天下哉其必
有不泯于人心者存而非可以智力使抑以其理之
正而已何以明之汪澈宣谕荆襄周行旧垒见其万
鳞比寂无欢哗三军云屯动有纪律乃竦然叹曰
良将之遗烈盖如此继而列校造前捧牍讼先臣之
冤澈遂喻之以当以奏知之意此语一出哭声如雷
咸愿各效死力至有为岳公争气之语澈慰谕久之
而啜泣者犹未止也故先臣复官之旨亦略叙其归
功之意先臣御军严整虽小犯不贳非直以姑息结
之而使之然也即此以明先臣之事盖有人心之所
同而不待臣区区之辩然先臣之得罪天下皆知其
冤而不知其所以为冤请叙先臣之所以冤而后它
可言也盖先臣之祸造端乎张俊而秦桧者实成之
俊之怨先臣不一也而大者有三焉淮西俊之分地
赵鼎命之怯敌不行迨先臣一战而捷俊则耻之一
也视韩世忠军俊迎桧意欲分其背嵬先臣执义不
可比行楚州城俊欲兴版筑先臣又曰吾曹当戮力
图□复岂可为退保计邪俊则怒之二也强敌大寇
俊等不能制而先臣谈笑取之主上眷宠加厚逾于
诸将先臣于俊为后辈不十数年爵位相埒俊则嫉
之三也桧之怨先臣亦不一也而大者亦有三焉全
家南还已莫掩于挞□纵归之迹草檄辱国复汗腼
于室捻寄声之问以至二策之合不得辄易大臣之
盟桧之私寇如此则主和之际岂容有异议然先臣
一则曰恢复二则曰恢复犯其所甚讳一也昔先兄
臣甫守鄞会稽文惠王史浩谓之曰方代邸侍燕间
尝一及时事桧怒之辄损一月之俸赵鼎以资善之
议忤桧卒以贬死其谋危国本之意非一曰矣然先
臣誓众出师乃首进建储之议犯其所不欲二也韩
世忠谋劫使者败和议得罪于桧桧命先臣使山阳
以捃摭世忠军事且戒令备反侧托以上意先臣曰
主上幸以世忠升宥府楚之军则朝廷军也公相命
飞以自卫果何为者若使飞捃摭同列之私尤非所
望于公相者及兴耿着狱将究分军之说连及世忠
先臣叹曰飞与世忠同王事而使之不辜被罪吾为
负世忠乃驰书告以桧意世忠亟奏求见上惊谕之
曰安有是既而以诘桧且促具着狱着得减死犯其
所深恶三也夫俊以其憾先臣之心而谄事于桧桧
之憾先臣者视俊为尤切唱和一辞遂启大狱况当
是时辅之以罗汝楫之迎合王雕儿之告讦万俟
挟故怨而助虐王贵劫于私而强从则先臣固非以
淮西之逗遛而先伯臣云非以通书而致变张宪亦
非以谋复先臣掌军而得罪也虽然淮西之事御札
可考也通书之迹书已焚矣惟锻炼之是从矣复掌
军之谋则又取信于仇人之说而必成于狴犴之内
甚而陈首之事自甘军法以实其言至行府兴狱虽
张俊极力以文致而其半亦自云妄矣明辩皆可覆
也呜呼冤哉□天莫闻洪皓尝奏事而论及先臣不
觉为恸以为敌中所大畏服不敢以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