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吕公着
尝言韩琦乞罢青苗钱数为执事者所沮将兴晋阳
之甲以除君侧之恶荆公因用此为申公罪除侍读
学士知颍州宋次道当制辞荆公使之明着其语陈
相叔以为不可次道但云敷奏失实援据非宜荆
公怒自改之曰比大臣之抗章因便殿之与对辄诬
方镇有除恶之谋深骇予闻无事理之实申公素谨
密实无此言或云孙觉莘老尝为上言今藩镇大臣
如此论列而遭挫折若当唐末五代之际必有兴晋
阳之甲以除君侧之恶者矣上已忘其人但记美须
误以为申公也熙宁四年申公以提举嵩山崇福宫
居洛寓兴教僧舍欲买宅谋于康节先生康节曰择
地乎曰不择材乎曰不康节曰公有宅矣未几得地
于白狮子巷张文节相宅西随高下为园宅不甚宏
壮康节温公申公时相往来申公寡言见康节必从
容终日亦不过数言而已一日对康节长叹曰民不
堪命矣时荆公用事推行新法者皆新进险薄之士
天下骚然申公所叹也康节曰王介甫者远人公与
君实引荐至此尚何言公作曰公着之罪也十年春
公起知河阳河阳尹贾公昌衡率温公程伯淳饯于
福先寺上东院康节以疾不赴明日伯淳语康节曰
君实与晦叔席上各辩论出处不己某以诗解之曰
二龙闲卧洛波清几岁优游在洛城愿得二公齐出
处一时同起为苍生申公镇河阳岁余召拜枢密副
使后以资政殿学士知定州又以大学士知扬州哲
宗即位拜左丞迁门下侍郎与温公并相元佑如伯
淳之诗云伯温以经明行修命官见公于东府公语
及康节咨叹久之谓伯温曰科名特入仕之门高下
勿以为意立身行道不可不勉伯温起谢焉公三子
希哲希积希纯皆师事康节故伯温与之游甚厚三
年公辞位拜司空平章军国事次年薨
英宗即位之初感疾不能视朝大臣请光献太后垂
帘权同听政后辞之不获乃从英宗才康复后已下
手书复辟魏公奏台谏有章疏请太后早还政后闻
之遽起魏公急令仪鸾司撤帘后犹未转御屏尚见
其衣也时富韩公为枢密相怪魏公不关报撤帘事
有韩魏公欲致弼于族灭之地之语欧阳公为参政
首议追尊濮安懿王富公曰欧阳公读书知礼法所
以为此举者忘仁宗累主上欺韩公耳富公因辞执
政例迁官疏言甚危三日不报见英宗面奏曰仁宗
之立陛下皇太后之功也陛下未报皇太后大功先
录臣之小劳非仁宗之意也方仁宗之世宗属与陛
下亲相等者尚多必以陛下为子者以陛下孝德彰
闻也今皇太后谓臣与胡宿吴奎等曰无夫妇人无
所告至不忍闻臣实痛之岂仁宗之所望于陛下者
哉以笏指御&#曰非陛下有孝德孰可居此英宗俯
躬曰不敢富公求去益坚遂出判河阳自此与魏公
欧阳公绝后富公致政居洛每岁生日魏公不论远
近必遣使致书币甚恭富公但答以老病无书魏公
之礼终不替至薨乃已岂魏公有愧于富公者乎然
天下两贤之魏公欧阳公之薨也富公皆不祭吊国
史着富公以不预策立英宗与魏公至此祭吊不通
非也
元佑三年范忠宣公为尚书右射仆有吴处厚者以
蔡确题安州车盖亭诗来上以谓谤讪宣仁太后得
之怒曰蔡确以吾比武后当重&#吕汲公为左丞不
敢言忠宣乞薄确之罪不从初议贬确新州忠宣谓
汲公曰此路荆棘已七八十年吾辈开之恐自不免
汲公又不敢言忠宣因乞罢政以观文殿大学士知
颍昌刘蛋照茏谟胄仁太后复用忠宣为右相宣
仁太后寝疾宰辅入问后留忠宣曰卿父仲淹可谓
忠臣在章献太后朝劝后尽母道在仁宗朝劝帝尽
子道卿当似之呜呼宣仁后之所以望忠宣者群臣
莫及也哲宗亲政吕汲公欲迁殿中侍御史杨畏为
谏议大夫忠宣曰天子谏官当用正人杨畏不可用
汲公方约畏为助谓忠宣曰岂以杨畏尝言公邪忠
宣曰不知也盖上初召忠宣畏尝有言上不行忠宣
故不知也忠宜因乞罢政上不许后杨畏首叛汲公
凡可以害汲公者无所不至又李清臣首建绍述之
议多害正人一日哲宗震怒谓门下侍郎苏辙曰卿
安得以秦皇汉武上比先帝苏门下下殿待罪吕汲
公等不敢仰视忠宣从容言曰史称武帝雄才大略
为汉七制之主盖近世之贤君苏辙果以比先帝非
谤也陛下亲政之初进退大臣不当如诃叱奴仆哲
宗怒少霁罢朝苏门下举笏以谢忠宣曰公佛地位
中人也苏公与忠宣同执政忠宣寡言苏公平昔若
有所疑至此方知其贤忠宣屡乞罢政出知陈州章
用事元佑党祸起忠宣独不预至吕汲公南迁忠
宣斋戒上书救汲公怒亦谪节度副使永州安置
忠宣欣然而往每诸子怨章忠宣必怒止之江行
赴贬所舟覆扶忠宣出衣尽湿顾诸子曰此岂章
为之哉至永州公之诸子闻韩维少师谪均州其子
告章以少师执政日与司马公议论多不合得免
行欲以忠宣与司马公议役法不同为言求归白公
公曰吾用君实荐以至宰相同朝论事不合即可汝
辈以为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