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外度事势俯察臣言特命有司减免
则群心和悦而未足之租有所望矣时朝廷以贾全
苗道润等相攻不和将分畀州县别署名号以处之
汝砺上书曰甚非计也盖河北诸帅多本土义军一
时权为队长亦有先尝叛亡者非若素宦于朝知礼
义识名分之人也贪暴不法盖无足怪朝廷以时方
多故姑牢笼用之庶使遗民少得安息彼互相攻劫
则势弱势力既弱则朝廷易制今若分地而与之
州县官吏得辄署置民户税赋得擅征收则地广者
日益强狭者日益弱久之弱者皆并于强强者之地
不可复夺是朝廷愈难制也昔唐分河朔地授诸叛
将史臣谓其护养孽萌以成其祸此可为今日大戒
也不若姑令行省羁縻和辑多方牵制使之不得逞
异时边事稍息气力渐完若辈又何足患哉议遂寝
上尝谓汝砺曰朕每见卿侍朝恐不任其劳许坐殿
下而卿终不从何哉夫君臣相遇贵在诚实小谨区
区朕固不较也汝砺以君臣之分甚严不敢奉命三
年河南颇丰稔民间多积粟汝砺乃奏曰国家之务
莫重于食今所在屯兵益众而修筑新城其费亦广
若不及此丰年多方营办防秋之际或乏军兴乞于
河南州府验其物价低昂权宜立式凡内外四品以
下杂正班散官及承荫人免当使监官功酬或僧
道官师德号度牒寺观院额等并听买之司县官有
能劝诱输粟至三千石者将来注授升本榜首五千
石以上迁官一阶万石以上升职一等并注见阙庶
几人知劝慕多所收获上从之同提举榷货司王三
锡建议榷油高琪以用度方急劝上行之汝砺上言
曰古无榷法自汉以来始置盐铁酒榷均输官以佐
经费末流至有算舟车税间架其征利之术固已尽
矣然亦未闻榷油也盖油者世所共用利归于公则
害及于民故古今皆置不论亦厌苛细而重烦扰也
国家自军兴河南一路岁入税租不啻加倍又有额
征诸钱横泛杂役无非出于民者而更议榷油岁收
银数十万两夫国以民为本当此之际民可以重困
乎若从三锡议是以举世通行之货为榷货私家常
用之物为禁物自古不行之法为良法窃为圣朝不
取也若果行之其害有五臣请言之河南州县当立
务九百余所设官千八百余员而胥隶工作之徒不
与焉费既不赀而又创构屋宇夺买作具公私俱扰
殆不胜言至于提点官司有升降决罚之法其课一
亏必生抑配之弊小民受病益不能堪其害一也夫
油之贵贱所在不齐惟其商旅转贩有无相易所以
其价常平人易得之今既设官各有分地辄相侵犯
者有罪是使贵处常贵而贱处常贱其害二也民家
日用不能躬自沽之而转鬻者增取利息则价不得
不贵而用不得不难其害三也盐铁酒醋公私所造
不同易于分别惟油不然莫可辩记今私造者有刑
捕告者有赏则无赖辈因之得以诬构良民枉陷于
罪其害四也油户所置屋宇作具用钱已多有司按
业推定物力以给差赋今夺其具废其业而差赋如
前何以自活其害五也惟罢之便上是之然重违高
琪意乃诏集百官议于尚书省户部尚书高夔工部
侍郎粘割荆山知开封府事温迪罕二十等二十六
人议同高琪礼部尚书杨云翼翰林侍读学士赵秉
文南京路转运使赵u吏部侍郎赵伯成刑部郎中
姬世英右司谏郭着提举仓场使时戬皆以为不可
上曰古所不行者而今行之是又生一事也其罢之
十月赐金鼎一重币三四年三月拜平章政事俄而
进拜尚书右丞相监修国史封寿国公五年二月上
表乞致政不许九月上谕汝砺曰昨日视朝至午方
罢卿老矣不任久立奏事毕用宝之际可先退坐恐
以劳致疾反妨议政也是月复乞致仕上谕之曰丞
相之礼尽矣然今廷臣谁如丞相者而必欲求去乎
姑留辅朕可也十月躐迁荣禄大夫仍谕曰丞相数
求去朕以社稷事重故坚留之丞相老矣而官犹未
至二品故特升两阶十二月上复谕曰向朕以卿年
老视朝之日侍立为劳令用宝时退坐廊下而卿违
之复侍立终朝岂有司不为设榻耶卿其勉从朕意
元光元年四月汝砺跪奏事上命起曰卿大臣也所
言皆社稷计朕之责卿惟在尽诚何事小谨自今勿
复尔也七月上谓宰臣曰昔有言世宗太俭者或曰
不尔则安得广畜积章宗时用度甚多而得不阙乏
者盖先朝有以遗之也汝砺因进言曰俭乃帝王大
德陛下言及此天下福也九月上又谓宰臣曰有功
者虽有微过亦当贷之无功者岂可贷耶然有功者
人喜谤议凡有以功过言于朕者朕必深求其实虽
近侍为言不敢轻信亦未尝徇一己之爱憎也汝砺
因对曰公生明偏生暗凡人多徇爱憎不合公议陛
下圣明故能如是耳二年正月复乞致政上面谕曰
今若从卿始终之道俱尽于卿甚安在朕亦为美事
但时方多故而朕复不德正赖旧人辅佐故未能遂
卿高志耳汝砺固辞竟不许因谓曰朕每闻人有所
毁誉必求其实汝砺对曰昔齐威王封即墨大夫烹
阿大夫及左右之尝毁誉者由是群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