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二公安得而知?至群叔流言,周公但告二公以我之弗辟,无以告我先王。亦不言此举以明其心,至天大雷电以风,王与大夫尽弁,命史开龠取占书以观灾祥,忽见周公所自为功代武王之说,二公及王乃始问诸史与执事,对曰:信有此册,公命,我勿敢言。古人质直,无缘二公知之诈,以问诸史,诸史尝以告二公诈,言我勿敢言也。王执书以泣曰:始欲卜天变之灾祥,今不必穆卜。周公勤劳如此而我不及知,此固天大动威以彰公之德。于是翻然悔悟。天应昭格,大抵君臣不交则为否,君臣交则为泰,精碳孺冢呼召和气在一念之间。使成王非自然而感悟,岂能致天应如此其速,前后本末分明如此,首尾以二公为辞,盖言周公不令二公知我之心,二公亦不知周公有此举也。成王之知公,天实启之,使二公果知周公有此事,何必迟迟二年之后待至天灾巧为设计,启王开之,虽先儒有此说,予不敢信。
○东坡非武王
《坡公志林》以武王非圣人,且谓孔子曰:大哉,尧舜禹无间然。盖不足于汤武,曰:《武》尽美矣,未尽善也。又曰:三分天下,服事殷,可谓至德。夷齐谓武王为弑君。夫子予之,其罪武王甚矣。周公作《无逸》,上不及汤,下不及武王,亦有以哉!坡公藉是立万世训则可,所取证据则非也。子曰:汤有天下,选于众,举伊尹,不仁者远矣。使夫子以放桀罪汤,则伊尹不仁之尤者,何以取之?《尧曰》载二帝三王之道,皆孔子所常言。自三圣及汤武历述昭告之辞,有《汤誓》所不载者,复摭《泰誓》、《武成》语以颂美之,可见尧舜咨命、汤武誓师同归一道,夫子得邦家,犹是也。卫公孙朝问仲尼,学于赐,赐以文武之道为答。盖夫子平日以此自任,门弟子之所熟闻,未始有文武之别。其言三分事殷,盖明周家之应天顺人,出于不得已耳。其说《武》尽美矣,未尽善也,则传注之讹。《乐记》载孔子与宾牟贾言《武》之声淫及商,对曰:非《武》音,有司失其传也。若非失传,武王之志荒矣。夫子谓苌弘亦有是言,宾牟贾却间《武》迟之又久,子曰:乐,象成者也。总干山立,武王之事也,发扬蹈厉,太公之志也。《武乱》皆坐周公之治也,以及周道四达,礼乐交通,无非称美武王之德业。夫子特谓《韶》乐美矣,而音声不失,又为尽善。《武》乐固美,而音声失传,未为尽善。使有惭德而象之武,岂得为尽美耶?夫子称夷齐,盖以二子弃其国封与不食周粟而死。视景公有马千驷,贫富不同,而民之所称则在此,不在彼。它日言不降其志,不辱其身,必终之以我则异于是,无可无不可。因夫子予夷齐便谓加罪于武王,可乎?周公之作《无逸》,大抵以享国之久长为言,中宗七十五年,高宗五十九年,祖甲三十三年,文王五十年,皆享国之久者。成汤即天子位止十三年,武王在位止十一年,所以终篇不及汤武。公之告君以成汤受命,则伊尹格于皇天,武王诞将天威,惟四人昭武王冒,丕单称德。言伊尹四人之功,则汤武可知。《立政》之告嗣王:及成汤丕鸬勖,武王率惟敉功,不敢替厥义德。且欲扬武王之大烈,周公之告成王果不及汤武乎?兴灭国,继绝世,此天下所以归心。坡公乃以立武庚非武王本意,谓武庚之必叛,不待知者而后知。复引弃父事仇为证,如此则舜之殛鲧用禹,亦有可议者矣。
○权行守试
本朝职事官并以寄禄官品高下为权行守试。侍郎、尚书始必除权,即真后始除试守行。予考之汉试守即权也。《年纪》:令吏二百石以上满秩如真。如淳曰:诸官吏初除皆试守,一岁为真,食全俸。赵广汉守京兆,韩延寿守冯翊,尹翁归守扶风,皆满岁为真。是守试即权,未得为真也。权字唐始用之,韩愈权知国子博士,三岁为真。今以权与守试分真假,全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