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如此夫!

  北溪陈先生《性理字义》,谓人无后者,不可以异姓续,引屠儿操刀事为证。金华郑谧注郭璞《葬书》深非之,谓人取乎人以为后,犹胜无后者。其意以为,厥初生民,本同一气,此言盖有民吾同胞之意焉。

  陈襄上神宗《论人君在知道得贤疏》,其中有云:汉兴,有杨雄者,可为法度之臣矣,而无可致之君。唐太宗有为之主也。而房、杜之徒,不足以言礼乐。福按:房、杜固非礼乐之臣,然相业善于他人者亦已多矣,而杨雄岂可以当法度之臣欤!襄盖徒为之所炫耳,未能稽其实也。

  《井》之《九三》,《小象传》曰:“求王明。”刑公解云:“君子之于君,以不求求之;其于民,以不取取之。”

  福按:“此言可以占荆公心术出处之概矣。公在翰林,每拜官,必再三辞,自入==,遂不复辞。凡谏不听,辄乞罢以要君。此用退而为进,以不求求之意也。是二者,老聃、孙武权谋取予之术,岂《易》之道哉!王伯厚以为文义精妙,诸儒所不及,不之察矣。且邦有道,贫且贱焉,耻也。明王在上,己安得而不求之哉?况经文自有求字,何必为此矫揉之说也。

  李令伯《陈情表》中云:“臣少事伪朝。”此句非矣。令伯尝师谯周,而大义不明,有自来矣。福尝戏云,谯周先为齐璋奉书乞降,又为刘禅奉书乞降。五代时,李昊先为王衍草降表,又为孟昶草降表,或署其门曰“世修降表李家”。若周,亦可谓“世奉降书谯家”也。

  王安石上神宗书有曰:“本朝累圣相继,仰畏天,俯畏人,此其所以获天助也。”其言可谓善矣,而其后乃有“天命不足畏,人言不足惜”之说,以一人之言,而始终相渝如此,可怪哉!

  邓禹初谒光武,曰:“为今之计,莫若延揽英雄,务悦民心。”福按:此二句文义,自黄石公《三略》中来。光武取天下以柔道,皆本于是书,故史臣赞之,以审黄石存苞桑。《易》曰:“纳约自牖。”盖禹当时已见光武之存心矣。东汉之兴,不亦宜乎!

  《禹贡》:“雍田上上,扬田下下。”秦少游曰:“今之沃壤,莫若吴、越、闽、蜀,古扬,梁州也,皆在下等之中。”福按:《禹贡》以土地厚薄言。若之关陕内外,山之东西,春种秋获,民高臣以待其成。吴、越则男女少长,无曰不在田间,况搬运粪壤,有如资财,是以人力胜地力耳。使天下之人皆然,夫何不可?是在劝农者振之。

  张子房始终为韩报仇,千古无人识得,惟程子始云:“既藉楚以来秦,复用汉以灭楚。”其出处诡谲,亦无人识得,惟邵子始云:“始知今曰赤松子,便是当年黄石公。”福按:此等事如曹操分香卖履,皆是英雄用心欲欺千古,而不知千古之下,乃有豪杰又洞瞩其心也。

  庞蕴夫妇破家从禅,至卖漉葛以自给,男女不婚姻,争相为死。黄东发讥之曰:“此皆全家病风耳。”福谓今之病风,若蕴者多矣。安得神医者一起之,故特表东发之言,以省夫世之愚者。

  《左传》隐公十年,郑庄公以王命讨宋,得郜、防,而以归于鲁。左氏谓:“郑庄公于是乎可谓正矣。”以王命讨不庭,不贪其土,以劳王爵,正之体也。福谓未足为正,以王命讨不庭,所得人民土地,王当悉以赏有功可也,鲁虽与有力焉,奈何擅与之乎!无王结党,而谓之正,不知其为何说也。

  黄山谷云:“男女婚嫁,渠侬堕地,自有衣食分剂,所谓诞置之隘巷,牛羊腓字之,其不应冻饥丘壑者,天不能杀也。今戚眉张曰者,正为百草忧春雨耳。”读公此言。使人胸次如操冰雪,当书之座右,与同志者共之。天道鬼神,皆恶盈满,佛书云“此世界是名阙欠世界”,亦是言天地间万事万物,自然不能周备。自古圣人,如尧、舜极矣,而子又不肖。至于舜,起侧微,遭父母顽嚣,则已不及尧远,大凡亨盛成之君,必不能寿考,稍长年者,必创业之君,五福全者,几何人哉!所以君子履盛满而思戒,常加贬损,则受益多矣。

  屈到嗜芰,有疾,召宗老曰:“祭我必以芰。”及祥,将荐芰,其子建命去芰。柳子厚曰:“屈子以礼之未忍,绝其父将死之言,安得为道。”东坡则曰:“屈建,楚卿之贤者,是必有大不忍者而夺其情也,盖恐国人议其将死之言,不在于民,而口腹是忧,其为陋甚矣。”福则曰:“言已出诸口,闻诸人,播于诸侯,传于后世,荐不荐,何损益于是哉!殆恐事因屈建去芰,而后世乃始陋其父耳。”学者多言太史公先黄、老而后《六经》,言虽有所自,盖亦不究其实,而轻和之者也。且太史公之书,今之《史记》是也,既先黄、老,何为列老子与申、韩同传?既后《六经》,何为进孔子而列诸侯世家?盖太史公为学,博而不精则有,以为信道不笃可也,以为后《六经》则非矣。孙叔通曰“儒者难以进取,可与守成。”福读此言,然后知通为俗儒。夫进取之与守成,焉有二道哉!缟素发丧,此礼之大者,汉得天下由此道也,非儒生之论而何。通反笑鲁两生为鄙。呜呼,亦不自知其鄙矣。史称晋侯俭而不中礼,由是唐之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