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粲已落骅骝前,朝廷是能用才否?识者颇以此窥之。
  齐邱灵鞠好饮酒,臧否人物。在沉深坐,见王俭诗,深曰:王令文章大进。灵鞠曰:何如我未进时?此言达俭。灵鞠宋时文名甚盛,入齐颇减。蓬头弛纵,无形仪,不事家业。王俭谓人曰:公仕宦不进,才亦退矣。
  齐卞彬为禽兽决录云:羊性狠而淫,指吕文显;猪性卑而率,指朱隆之;鹅性顽而傲,指潘敞;狗性险而狂,指吕文度。又为虾蟆赋云:纡青拖紫,名为蛤鱼。比令仆也;又云:科斗唯唯,群浮暗水,惟朝继夕,聿役如鬼。比令史咨事也。彬自称卞田居,谓其妻为传蚕室。或曰:卿都不持操名器,何由得升?彬曰:掷五木子,十掷辄K,岂复是掷子之拙?吾好掷政,极此尔。
  梁谢善勋饮酒至数斗,醉后辄张眼大骂。虽于贵贱亲疏,无所择也。时谓之谢方眼。
  北齐文襄嗣位,崔悛窃言:黄颔小儿,堪当重任否!文襄知此言,欲杀之,赖人救解乃止。悛进谒奉谢,文襄犹怒曰:金石可销,此言难灭。
  隋元善以高G有宰相之具,尝言于文帝曰:杨素粗疏,苏威怯懦,元胄元F正似鸭尔。可以付社稷者,惟有高G。上初然之,及G得罪,上以元善之言为G游说,深责望之。善之先患消渴,以忧惧卒。
  朱粲作贼,好取婴儿蒸而啖之,乃令军士曰:食之美者,宁有过于人肉乎?但令宅内有人,我何所虑!乃税诸城堡取小弱男女以益兵粮。隋著作佐郎陆从典、通事舍人颜愍楚左迁在南阳,粲悉引之以为宾客,后遭饥馁,合家俱为所啖。粲败乞降,唐高祖遣常侍段确迎劳之,确因醉,侮粲曰:闻卿啖人,作何滋味?粲曰:若啖嗜酒之人,正似糟煨猪肉。
  唐温彦博为吏部侍郎,有意沙汰,多所损益。而退者不伏,嚣讼盈廷。彦博惟骋雄辨,与人相语,终日喧扰,颇为识者所嗤。
  李义府先补门下省典仪,黄门侍郎刘洎、侍书御史马周称荐之。其后义府为宰相,为侍御史王义方所劾,言初以容貌为刘洎马周所幸,由此得进。言词猥亵,帝怒,出义方为莱州司户。
  张嘉贞与张说不相能,嘉贞弟嘉v赃污事发,说劝嘉贞素服待罪,不得入谒。出为幽州刺史,说遂代为中书令。嘉贞惋恨,谓人曰:中书令幸有二员,何相迫之甚也!明年移益州都督,来就中书省,与宰相会宴。嘉贞恨说,因攘袂勃骂,源干曜王共和解之。
  张九龄为相性颇躁急,动处辄忿詈,议者以此少之。
  京兆尹黎干,戎州人也,白事于宰相王缙,缙曰:尹南方君子也,安知朝礼?慢而侮人如此。
  刘d唐书谓韩退之恃才肆意,亦有T孔孟之旨。若南人妄以柳宗元为罗池神,而愈撰碑以实之。李贺父名晋,而愈为贺作讳辨,令举进士。又为毛颖传,讥戏不近人情。此文章之甚纰缪者。又云:至若抑扬墨排释老,虽于道未宏,亦端士之用心也。此史氏之轻诋。
  穆宗时李景俭为谏议大夫,凌蔑公卿大臣,使酒尤甚。萧俯段文昌相次辅政,景俭轻之,形于谈谑。二人俱诉之,贬建州刺史。元稹用事,又召为谏议大夫。景俭朝退,与冯宿杨嗣复温造李肇王镒同谒史官独孤朗,乃于史馆饮酒。景俭乘醉诣中书谒宰相,呼王播崔植杜元颖名,面疏其失,词颇悖慢。宰相逊言上之旋奏,贬漳州刺史。
  郑世翼,人号轻薄。时崔信明自谓文章独步,多所陵轹。世翼遇诸江中,谓之曰:尝闻枫落吴江冷。信明欣然示以余篇,世翼览之未终,曰:所见不如所闻。投之于江。信明不能诘,拥接而去。
  李林甫闻萧颖士名,欲拔用之。颖士在广陵居母丧,麻而诣京师,径谒林甫于政事省。林甫大恶之,即令斥去。颖士大忿,乃为伐樱桃赋,以刺林甫。云:擢无庸之琐质,因本支而自庇。洎枝干而非据,专朝廷之右地。虽先寝而或荐,岂和羹之正味?其狂率不逊如此。
  刘总以河朔归朝,穆宗命张宏靖镇之。宏靖庄默自尊,所辟韦雍辈,多少年轻薄之士,数以反虏诟责吏卒。谓军士曰:今天下太平,汝曹能挽两石弓,不若识一个字。由是军中人人怨怒。
  朱梁王彦章尝轻唐庄宗,曰:李亚子斗鸡小儿,何足可畏!后战败,夏鲁奇识其语音,曰:王铁枪也。挥槊刺之,马踣被禽。庄宗曰:尔尝以孺子待我,今日服未?彦章曰:大事已去,非臣智力所及。
  石晋刘处让以除执金吾有所不足,覃恩之际,又未擢用,一日至中书,宰臣冯道赵莹李崧和凝在列,处让因酒酣,历诋诸相。道笑而不答。
  五代汉史宏肇曰:安朝廷定祸乱,直须长枪大剑。至如毛锥子,何足用哉!王章曰:虽有长枪大剑若无毛锥子,赡军财赋自何而集?宏肇默然。章尤轻视文士,曰:此等若与一把算子,未知颠倒,何益于国邪?
  汉贾纬文笔未能过人,而议论刚强,侪类不平之,目之为贾铁觜。受诏修高祖实录,诬桑维翰身没之日有白金八千铤,又以所撰日历示监修王峻,皆媒孽豆贞固苏禹圭之短,历诋朝士之先达者。峻恶之,谓同列曰:贾给事家有子,亦要门阀无玷。今满朝并遭非毁,教士子何以进身?乃于太祖前言之,出为平卢行军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