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奸兔儿。
  唐庄宗趋大梁,梁主召宰相谋之。郑珏请自怀传国宝,诈降以纾难,梁主曰:今日固不敢爱宝。但如卿此策,竟可了否?珏俯首久之曰:但恐未了。左右皆缩颈而笑。
  唐庄宗或自傅粉墨,与优人共戏于庭,以悦刘夫人,名谓之李天下。尝因为优,自呼曰:李天下!李天下。优人敬新磨遽前批其颊,帝失色,群优亦骇愕。新磨徐曰:理天下者只一人,岂有两人耶!帝悦厚赐之。
  湖南高从诲,时唐晋契丹汉更据中原,汉闽吴蜀皆称帝。从诲利其赐予,所向称臣。诸国贱之,号高无赖。
  江南边镐克建州,凡所俘获皆全之。建人谓之边佛子;及克潭州,市不易肆。潭人谓之边菩萨;既为潭帅,政无纲纪,惟日设斋供盛修佛事,潭州人失望,谓之边和尚矣。
  周行逢兼总湖南,留心民事,悉除马氏横贼。自王逵刘言以来,屡举兵将吏积功,及所羁縻蛮方检校官三公者以千数。行逢生日,诸道各遣使致贺。行逢有矜色,谓徐仲雅曰:四邻亦畏我乎?仲雅曰:侍中境内,弥天太保,遍地司空,四邻那得不畏?
  江南翰林学士常梦锡,屡言冯延已等虚诞,唐主不听。梦锡曰:奸言似忠,陛下不悟,亡国必矣。及臣服于周,延已之党相与言,有谓周为大朝者,梦锡大笑曰:诸公常致君尧舜,何意今日为小朝邪?
  
  卷七
  
  自新
  齐王洪轨为晋寿太守,多昧赃贿,为州所按,大惧,弃郡奔建业。后为青冀二州刺史,悔为晋寿时货赇所败,更厉清节。
  宋萧思话十许岁时,未知书,好骑屋栋,打细腰鼓。侵暴邻曲,莫不患之。自后折节。数年中遂有令誉。
  齐张充,绪之子也。绪归吴,逢充猎,右臂鹰左牵狗,曰:一身两役,无乃劳乎?充拜曰:充闻三十而立,今充二十九矣,请至来岁。绪曰:过而能改,颜氏有焉。及明年,便修改,多所该通,尤明易老,能清言,有令誉。
  齐高帝有故吏景秀,尝以过系作部。高帝谓荀伯玉:卿比看景秀否?答曰:数往候之,备加责诮,云若许某自新,则吞刀刮肠,饮灰洗胃。帝善其言,乃释之。
  梁萧恪为雍州刺史,委政群下,贿赂公行。客有江仲举蔡e王台卿庾仲容,皆有蓄积。人间歌曰:江千万,蔡五百,王新车,庾大宅。武帝续之曰:主人愦愦,不如客帝。以示恪,恪大惭,乃折节学问,所历以善政称。
  魏甄琛举秀才,入都颇以弈棋废日,至通夜不止。令苍头执烛,或时睡,顿则杖之。奴曰:郎君辞父母仕宦,若读书,执烛不敢辞。今乃围棋,日夜不息,岂是向京之意乎!琛恨然惭感,遂诣赤彪,假书研习,闻见日优。
  隋杨汪少凶疏,好与人群斗,拳所殴击,无不颠踣。长更折节勤学,专精左氏,传通三礼解。谒周冀王侍读,王甚重之,每曰:杨侍读德业优深,吾穆生也。
  长孙顺德受人馈绢,唐太宗于殿廷赐绢数十疋,以愧其心。云:得绢甚于刑戮,如不知愧,一禽兽尔。杀之何益?顺德后为泽州刺史,折节为政,号为明肃。先是长吏多受馈饷,顺德纠`,一无所容,称为良牧焉。
  太宗以柳亨为光禄少卿,戒之曰:与卿旧亲情素甚厚,卿为人交游过名,今授此职,宜存静。亨性好射猎,有饕湎之名,自后颇自饬厉,杜绝宾客,约身节俭,太宗亦以此称之。
  赵武孟初以驰骋田猎为事,尝获肥鲜以遗母,母泣曰:汝不读书而田猎,如是吾无望矣!竟不食其膳。武孟感激勤学,遂博通经史,举进士,官至右台侍御史。
  程异以王叔文之党贬,元和初,李巽荐异晓财谷,请弃瑕录用,擢领淮南五道两税使。异自悔前非,厉已竭节,江淮钱b之敝,多所i革,不剥下,不浚财,经费以赢。人颇便之,后为宰相。
  石晋王建立位居方伯,为政严烈,其刑失于入者不可胜纪。时人目之为王垛叠,言杀人而积其尸也。晚年归心释氏,饭僧营寺,戒杀慎狱,民稍安之。
  
  企羡
  齐王俭作解散帻斜插簪,朝野慕之,相与仿效。俭常谓人曰:江左风流宰相,惟有谢安。以自况也。俭生子,字曰元成,取仍世作相之义。
  梁何思澄终日造谒,每宿昔,作名纸一束,晓便命驾。朝贤无不悉押,所在命食。有人方之娄护,思澄欣然当之。
  北齐李神隽晚年无子,见崔瞻才学风流,为后来之秀,叹谓邢邵曰:昨见崔校儿,便为后生第一。我遂无此物,见此使人伤怀!
  后魏明帝灵太后,尝宴华林园,举觞谓群臣曰:袁尚书,朕之杜预也。欲以此杯敬属元凯,今为尽之。侍坐者莫不羡仰。
  唐李袭誉好写书,谓子孙曰:吾近京城有赐田十顷,耕之可以充食。河内有赐桑千株,蚕之可以充衣。江东所写之书,读之可以求官。吾没之后,尔曹但勤此三事,何羡于人。
  唐初选尚多于贵戚,或武臣节将之家。宪宗时翰林学士独孤郁,权德舆之女婿。德舆作相,郁避嫌,辞内职。上颇重学士,不获已许之且叹:德舆有佳婿。遂令宰相于卿士家选文雅之士可居清列者,以尚岐阳公主。人皆辞疾不应,惟杜愿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