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老矣。始知正像末法信非虚语。广群稠会之中。觅一二真实办道人尚不可得。故金企罗尊者。三人为朋乞食。慈明圆禅师。六人结伴以参汾阳。而三人证罗汉。六人成大器。如其取数多。而证者希。成者寡。虽多奚为。予作僧堂。仅容四十八单。较古人什不及一。兹犹觉其多。仍狭而小之。非无普心。在末法中理应如是。

  结社会
  结社念佛。始自庐山远师。今之人。主社者得如远师否。与社者得如十八贤否。则宜少不宜多耳。以真实修净土者。亦如僧堂中人故也。至于男女杂而同社。此则庐山所未有。女人自宜在家念佛。勿入男群。远世讥嫌。护佛正法。莫斯为要。愿与同衣共守之。又放生社。亦宜少不宜多。以真实慈救生灵者。亦如佛会中人故也。愚意各各随目所见。随力所能。买而放之。或至季终。或至岁终。同诣一处。会计所放。考德论业。片时而散。毋侈费斋供。毋耽玩光阴。可也。愿与同衣共守之。

  莲社
  世有无赖恶辈。假仗佛名。甚而聚众。至谋为不轨。然彼所假。皆云释迦佛衰。弥勒佛当治世。非庐山远师莲社也。远师劝人舍娑婆而求净土。其教以金银为染心之秽物。以爵禄为羁身之苦具。以女色为伐命之斧斤。以华衣美食田园屋宅为堕落三界之坑井。惟愿脱人世而胎九莲。则何歆何羡。而彼假名弥勒者。正以金银爵禄女色衣食田宅诱诸愚民。俾悦而从己。则二者冰炭相反。不可不辩也。然莲社中人。亦自宜避嫌远祸。向所谓宜少不宜多者。切语也。予曾有在家真实修行文劝世。其大意谓凡实修者不必成群作会。家有静室。闭门念佛可也。不必供奉邪师。家有父母。孝顺念佛可也。不必外驰听讲。家有经书。依教念佛可也。不必惟施空门。家有贫难宗戚邻里知识。周急念佛可也。何以故。务实者不务外也。愿为僧者。幸以此普告诸居士。

  心胆
  古人有言。胆欲大而心欲小。胆大者。谓其有担当也。心小者。谓其有裁酌也。担当。故千万人吾往。裁酌。故临事而惧。好谋而成。此正论也。至于僧。则反是。吾谓心欲大而胆欲小。心大。故包十界。荷负万灵。而弘度无尽。胆小。故三千威仪。八万细行。持之无敢慢。今初学稍明敏者。近蔑时辈。远轻昔人。藐视清规。鄙薄净土。胆则大矣。鞠其真实处。则唯知有己。不知有人。唯知保养顾爱其撮尔之血肉身。不知恢复充满其广大之法界量。心则小矣。或曰。黄檗号粗行沙门。非胆大之谓乎。噫。拙于画虎者。不成虎而类狗。尔所谓胆大者。吾恐不成粗行沙门而成无赖僧也。可弗慎欤。

  太牢祀孔子
  汉高帝过鲁。以太牢祀孔子。史官书而美之。此有二意。一则暴秦焚书坑儒之后。而有此举。二则帝固安事诗书毁冠辱儒之主也。而有此举。故特美其事耳。据孔子之道德。则贤尧舜。配天地。逾父母。虽烹龙炮凤。煮象炙鲸。亦何足酬恩于万一。而况U且角之一物乎。东邻杀牛。不如西邻之^祭。易之明训也。仪不及物。神将吐之。况于圣人乎。用是例之。其余可知矣。惜乎自古及今。相沿已久。而莫可挽也。

  儒佛交非
  自昔儒者非佛。佛者复非儒。予以为佛法初入中国。崇佛者众。儒者为世道计。非之未为过。儒既非佛。疑佛者众。佛者为出世道计。反非之亦未为过。迨夫傅韩非佛之后。后人又彷效而非。则过矣。何以故。云既掩日。不须更作烟霾故。迨夫明教空谷非儒之后。后人又彷效而非。则过矣。何以故。日既破暗。不须更作灯火故。核实而论。则儒与佛不相病而相资。试举其略。凡人为恶。有逃宪典于生前。而恐堕地狱于身后。乃改恶修善。是阴助王化之所不及者佛也。僧之不可以清规约束者。畏刑罚而弗敢肆。是显助佛法之所不及者儒也。今僧唯虑佛法不盛。不知佛法太盛。非僧之福。稍制之抑之。佛法之得久存于世者。正在此也。知此。则不当两相非。而当交相赞也。

  好名
  人知好利之害。而不知好名之为害尤甚。所以不知者。利之害粗而易见。名之害细而难知也。故稍知自好者。便能轻利。至于名。非大贤大智不能免也。思立名则故为诡异之行。思保名则曲为遮掩之计。终身役役于名之不暇。而暇治身心乎。昔一老宿言。举世无有不好名者。因发长叹。坐中一人作而曰。诚如尊谕。不好名者惟公一人而已。老宿欣然大悦解颐。不知已为所卖矣。名关之难破如是哉。

  梁武帝
  予正讹集中。既辨明武帝饿死之诬。而犹未及其余也。如断肉蔬食。人笑之。然田舍翁力耕致富。尚能穷口腹以为受用。帝宁不知己之玉食万方乎。面为牺牲。人笑之。然士人得一第。尚欲乞恩于祖考以为荣宠。帝宁不知己之贵为天子乎。断死刑必为流涕。人笑之。然是即下车泣罪。一民有罪我陷之之心也。帝宁不知己之生杀唯其所欲为乎。独其舍身僧寺。失君人之体。盖有信无慧。见之不明。是以轻身重法。而执泥太过也。又晋宋以来。竞以禅观相高。不知有向上事。是以遇达摩之大法而不契。为可恨耳。若因其失国而遂为诋訾。则不可。夫武帝之过。过于慈者也。武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