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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昌黎
  世传昌黎初辟佛。后遇大颠。顿有悟入。然考其文集。有曰。近传愈稍信释氏。此传者妄也。潮人无可与语。僧大颠颇聪明。识道理。故与之游。其归也。留衣服为别。此人之情。非崇信其道。求福田利益也。观此。则悍然不信如故。安在其悟入也。虽然。若据示现影响。逆顺赞扬。则不可测。安知昌黎非故为是引发因缘耶。不有昌黎之辟佛。何从有明教之非韩。钟因击而声始洪。烛以剪而光愈茂。是故未得宿命。未具他心。未可纵口高谈臧否人物。

  惺寂
  止观之贵均等。尚矣。圣人复起。不能易矣。或有稍缓急于其间者曰。经言因定发慧。则止为要。以是相沿成习。修行之人。多主寂静。唯永嘉既为惺惺寂寂 寂寂惺惺之说。以明均等。而后文曰。惺惺为正。寂寂为助。则迥然独得之见。从古至今。无道及者。自后宗门教人看话头。以期彻悟。而妙喜呵默照为邪禅。正此意也。是故佛称大觉。众生称不觉。觉者。惺也。永嘉之旨微乎。

  道原
  或问。道德经云。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则道之一言。自老子始。而万代遵之。佛经之所谓道者。亦莫之能违也。则何如。曰。着于易。则云履道坦坦。纪于书。则云必求诸道。咏于诗。则云周道如砥。五千言未出。道之名已先立矣。况彼之所谓道者。乃法乎自然。如其空无来原。自然生道。则清凉判为无因。如其本于自然。方乃生道。则清凉判为邪因。无因邪因。皆异计耳。非佛之所谓道也。佛道。则万法由乎自心。非自然。非不自然。经言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者。是无上正觉之大道也。尚非自然。何况法自然者。

  菩萨不现今时
  窃怪今时造业者多。通道者寡。菩萨既度生无已。何不分身示现。化诱群迷。且昔佛法东流。自汉魏以迄宋元。善知识出世。若鳞次然。元季国初。犹见一二。近胡寥寥无闻。如地藏愿度尽众生。观音称无刹不现。岂其忍遗未度之生。亦有不现之刹耶。久而思之。乃知菩萨随缘度生。众生无缘则不能度。喻如月在天上。本无绝水之心。水自不清。月则不现。况今末法渐深。心垢弥甚。菩萨固时时度生。而生无受度之地。是则临浊水而求明月。奚可得乎。

  如来不救杀业
  复次。今时造业。惟杀尤甚。无论四海之广。即此一邑。于一日中所杀生命。牛羊犬豕 鹅鸭鱼鳖。动以千万。其细微者何可胜数。而春秋二时。飨天地。祀鬼神。蒸尝于祖考。报德报功于先圣先贤。牲恢用。不知其几。而天地不矜。鬼神不怜。祖考不知。先圣先贤不潜为禁止。至于如来。仁覆天地。慈摄鬼神。恩逾祖考。德冠于诸圣贤。何不稍示神通。或俾现受恶报。或令还着本人。则谁不战惧改悔。而漠然若罔闻者。何也。久而思之。乃知今牛羊等。因昔造杀。报在畜生。彼旃陀罗。即前所杀。转为能杀。因缘会遇。始畅本怀。定业使然。无能救者。俟其业尽。然后报息。虽天中天。圣中圣。亦末如之何也已。况宿报甫平。新殃更造。因果相循。吾不知其所终也。且往者莫谏。来者可追。则今断杀因。后无杀果。如来明训。彰如日星。为诸众生而救杀业。不已至乎。

  增减古人文字
  友人处偶见野史一帙。及前辈警世诗偈。颇多增减旧文。因思古今著述。儒籍除六经论孟。梵典除佛菩萨经论。及出自名称最显赫诸大老。慎不敢动。其余亦颇随意增减。夫流通善法。利济众生。实出美心良意。而委任他人。俾之仇较。以致如是。愿躬自主之。苟存殷重之心。必有为吹藜者。

  毒蛇喻
  昔佛行田间。见遗橐在地。指之曰。毒蛇。毒蛇。言已径去。有耕夫荷锄往击之。则遗橐也。持而归。得金数镒。大喜过望。俄而闻于王。责令输官。以为献少匿多。楚掠备至。征索无已。并其恒产俱尽。他日遇佛。泣曰。瞿昙诳我。瞿昙误我。 佛言。向汝道毒蛇。是毒蛇否。嗟乎。今之螫于毒蛇者众矣。螫而无悔。而复受其螫者亦众矣。岂独一耕夫哉。

  食肉(一)
  有僧业楞伽。偶会缁素。一居士。儒生也。断肉茹素。同列相与咻之。楞伽僧不唯不解众咻。反从而和之 劝之。生不得已。为一举箸。噫。此僧他日读楞伽。至佛言有无量因缘不应食肉。不知作何面貌。

  食肉(二)
  世人于朋友戚属。见有断肉茹素者。不惊以为奇。则笑以为愚。夫人之与畜。同一肉聚耳。肉人不食肉兽。此天理人情之所必至也。亦何足奇。而况谓之愚乎。吁。众生之迷昧也极矣。

  曹溪不断思想
  有诵六祖偈云。惠能没伎俩。不断百思想。对境心数起。菩提作么长。扬扬自谓得旨。便拟纵心任身。一切无碍。坐中一居士斥之曰。大师此偈。药卧轮能断思想之病也。尔未有是病。妄服是药。是药反成病。善哉言乎。今更为一喻。曹溪之不断百思想。明镜之不断万像也。今人之不断百思想。素缣之不断五采也。曹溪之对境心数起。空谷之遇呼而声起也。今人之对境心数起。枯木之遇火而烟起也。不揣己而自附于先圣者。试闲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