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鼓行而进,则淮南可折捶而定也。虽然,臣窃有私忧过计者,国家之虑,不在于未得淮南之前,而在于既得淮南之后。何以言之?盖得淮南,则江之南北尽为战地,进而相与争利于舟楫之间,我之劲弓洞贯之卒不得环寇而发,飞骑越蹂之足不得望风而骋。当是时,宋人扼江为屯,潜师于淮,以断我军之粮道,或决水以潴淮南之地,则我军当如何应援?使彼计不知出此,则固善矣;如使能为此计,圣主岂可不与二三大臣预为之谋哉?虽临敌制宜,千变万化,然如臣子所言者,上宜先有成算也。臣愚狂瞽不识国之大计,冒昧陈列,不胜恐悚待罪之至。”
时每会集日课读《平宋事迹》若干编类者,其间机画三二显事,多归贾、杨二人。安藏意不能干,至有言。鹿庵先生徐谓曰:“无庸,异时修辑正史,岂容及此?从繁就简,不得不然。”安公色为夷。予且会体要之有方也。
跋《僧花光梅》后语:“蜀僧超然,字仲仁,居衡阳花光山。避靖康乱,居江南之柯山,与参政陈简斋并舍而居山谷,所谓研墨作梅,超凡入圣,法当冠四海而名后世。尝有‘移船来近花光住,写尽南枝与北枝’之句,其半度可想见矣。云梦赵复题云:‘如王、谢子弟,倒冠落佩,举止欹倾,自有一种风味。’此盖前金高丞相家藏。旧四幅:《暗香》、《疏影》、《溪雪》、《春风》,今失其《溪雪》,见为宋子玉所收。”
古者妇人无谥,虽后妃之贵,止从其氏。至东汉显宗,始加阴后以谥,自是遵为定制。
宋相李稹洞喝瘴逄眉词隆酚性疲骸耙辉河谢ù菏橛溃四方无事简书稀。”予《夏日玉堂即事》亦有二绝句:“阴阴槐幄幂闲庭,静似蓝田县事厅。细草近缘春雨过,映阶侵户一时青。”“日长上直玉堂庐,思入闲云待卷舒。重为明时难再遇,等闲羞老蠹鱼书。”
《颁高丽历日诏》云云,“唯历象日月星辰,乃能成岁。自侯甸男邦采卫,要欲同文”,高公学士词也。
古墓中玉器血渍者,盖尸以水银烹其血能渍。其尸沁者,盖尸之膏油所沁也。其玉器以手拭光衬生白晕者,即尸沁也。
●卷二
看古玉器当解其刀刻、碾刻者,刀刻为上,与碾刻盖相去甚远。丞相史公尝收太康墓中玉环,名曰“泥湫龙”,系昆吾刻也。
唐李廷圭墨法。商台符尝云:“向抄合万户用聚星玉版研磨李廷圭墨,求木庵书。研为墨所画,木庵亟止之曰:‘用李氏墨有法,若用一分,先以水依分数渍一宿,然后磨研,乃不伤研。’论研先观其石性粗细枯润,不必须有眼者。其腻润视之有紫芒而不拒笔者,即端之佳者也。”
看画当观其气,次观神,而画笔又次之。用漆点睛、朱砂红、石绿者,皆唐画也。子尝观阎立本《老子西升》如此。
许鲁斋云:“古人看《汉书》皆有传授。不然,有难晓者。”岂《律历》、《天文》之谓乎?
太康冢,或云汉梁孝王墓,或云晋何曾墓,以地里物色考之,皆恐非也。予向与吴教授会真定,因及此。吴曰:“此晋司马文王陵也。”曰:“何据?”吴曰:“昔居太康时,冢前有庙晋文王祠,至田夫野叟皆以文王呼之。及发其龟璧,皆刻南征并寿之字,以史考之,文王南征数矣。”岂其然欤?
鹿庵先生曰:“前汉列传多少好样度,于后插一铭词,篇篇是个碑表墓志,作者观此足矣,不必他求。”曹南湖亦尝说作铭辞法度,谓如一人有数事好处,取其重者论之。及详《史汉论赞》,其原盖出于此。
坡诗虽二十字者,皆有莫大议论。
欧公文尊经尚体,于中和中做精神。
鹿庵曰:“文章以自得不蹈袭前人一言为贵,曰取其意而不取其辞,恐终自踵人足迹,俱不若孟轲氏一字皆存经世大法,其辞庄而有精彩也。”
南湖又云:“非庄无以雄其辩,非骚无以清其气。”
予尝问匡衡相业于先生。先生曰:“汝以为何如?”曰:“学术有余,而忠蹇不足。”先生为首肯。
地震说。《周语》伯阳父曰:“阳伏而不能出,阴迫而不能疲于是有地震。”孔晁云:“阳气伏于阴下,见迫于阴,故不能升,以至于动。以地道安静,返动为异也。”又,《灵台秘苑》云:“地本于阴而生万物,其形至厚而德至静,定而不动者也。若忽震动,是谓臣强,阳伏而不能出,阴迫而不能入,阴有余也。若外戚擅权,后妃专政,则土为变异;小人用,下有谋,及民扰,则地震,其分多兵饥。若动于宗庙宫庭,或动而不已者,国有叛臣,谗佞并进,大臣数动,诛罚不以理,而上下不相亲,或政在女子,或秋行冬令,则地裂。若裂而有声,四方不宁,地忽陷,乃专政民离散,亦为失地。若火燃者,乃为阳精,地为阴主。若或燃,则越阴之道,行阳之政,伤而不克之象,臣专恣而终以自害也。若地忽生毛,为金失其性,人将劳役。”又,汉应奉云:“人气内逆,则感动天地。天变见于星气日蚀,地变见于奇物震动者,阳用其精,阴用其形,犹人之有五脏六体,五脏象天,六体象地,故脏病则气色发于面,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