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究,凯奏昨兵部以行裁革去矣。孝宗大声曰:刘大夏敢如此!玉色不怡,复宣兵部东山至,走急气促,不能了了,而裁革之事悉罢,圣眷遂衰矣。夫以东山之公忠,与孝庙之有为,事机一失乃至于此。信乎,臣不密则失身一时疏略,甚可惜也。该司可谓无人矣。谚云:幸门如鼠穴,此言可以谕大。

  尝记宋时漕运,自荆湖南北米至真扬,交卸舟人皆市私盐以归,每得厚利。故舟人以船为家,一有损漏旋即补葺,久而不坏,运道亦通。太宗尝谓侍臣曰:篙工柁师有少贩鬻,但无妨公,不必究问。真帝王之度哉。

  亡国之君多善文辞,如隋炀帝、陈、李二后主,使与词人才子争长,亦居优列,岂浮华者无实用耶。南汉刘疑鸩,对宋太祖曰:臣承祖父基业,违拒朝廷,烦王师致讨,罪在不赦。陛下既待臣以不死,愿为大梁布衣,观太平之盛,未敢饮此酒也。其文章质直,有西汉风骨,不知五代衰乱僻在南服,何以能此此,岂有才质耶!

  罗仲素云,中庸之书,孔子传之曾子,曾子传之子思。分明是有一本书相传到子思,却云述所授之言著于篇。朱晦庵作大学章句,又说经是孔子之言,而曾子述之传是。曾子之意而门人记之,如仲素所谓述而成书,犹有可言。若谓不得其言,徒记其意,遂乃支分节解,以不失本书之旨,微恐于理有碍。诚如所云,则曾子有此门人不应无闻也,是二家之说不免学者之疑。毕竟大学、中庸却有原书,不若程子只说大学孔氏之遗书也恰好。

  今东南之田有二,则曰官田,曰民田。然官田未必尽重,而民田未必尽轻也。存诸册籍有此异同。其在耕种各有肥瘠高下。而官民之名若于田,无与者非如轻重二则之有利害也。惟编审差徭则官田轻而民田重,故受田之家亦尝校论官民之则。然官田之得名,莫能推求所始,或指为近世抄没之田,或以为贾似道所买之田。偶见李忠定公奏议中已有东南官田之说,元丰间检正中书五房公事毕,仲衍投进中书备对,所述四京十八路田税数目,已见官田,则西北并有之。又熙宁八年诏,凡官田及已佃,而或佃租违期应划,佃者别召佃。悉籍之官当时又有总领措置,官田所名目之设,其所从来远矣。拈出以俟参考。

  邓肃字志宏,沙县人,别号揲担有揲迪壬文集。揲瞪剿奇绝,今属永安县。志宏有文行,与朱韦斋先生交好。一日韦斋觞,客揲担以冠带寓之。醉起,韦斋曰留以质纸笔,明日如约,韦斋受笔还冠,而以纸少留带。曰:傥无千幅竟不还揲怠N寄一诗曰:归帽纳毫真得策,要笺留带计还疏。公如买菜苦求益,我已忘腰何用渠。闭户羽衣聊自适,推窗柿叶对人书。帝都声价君知否,寄付新传折槛朱。前辈风流,调笑蔼蔼,若此。

  天下水各不同,而篙师柁工不相为用。邓揲党泼鏊曲折,行乱石间,鼎烹雪喷相应而起,亲见之方知其工。

  晋共太子曰:君安骊姬,是我伤公之志也。其言如此,异世悲之。我朝宪庙最宠万贵妃,万尝得罪孝庙,外传万自尽。尝见一中官说万体丰肥,一日以拂子挞一宫人,怒甚,遂痰厥而死。盖卒疾(云内)人传报,宪庙五色怃然,云万使长去,我也待要去也。不久,遂宾天。钟情之伤若此,申生之言益信。清心寡欲自是人主寿命之源,可不慎哉!

  吴文恪公讷,吾乡常熟人。所著文章,辩体一书,号为精博。自真文忠公正宗之后未能过之。但联句小序谓联句始著于陶靖节。而盛于东野,退之则失考矣。若论联句实始于赓歌,而柏梁之作其体著矣。

  歌辞代各不同,而声亦易。亡元人变为曲,子今世踵袭,大抵分为二调,曰南曲,曰北曲。胡致堂所谓绮罗香泽之态,绸缪宛转之度,正今日之南词也;登高望远,举首高歌,而逸怀浩气,使人超乎尘垢之表者,近于今日之北词也。

  予尝谓张子房之出处,其后有李泌、韩退之,文笔惟陆宣公可敌。

  己丑十一月九日,予闻山西之命,以明年夏四月六日入太原。李忠定公起用。即往援太原事,亦颇类章公之言,予益以愧,无所酬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