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清黄色借鹅儿。」和露「银」字云:「双尖耸塔排空碧,一涧喷泉倒立银。」和陶庵「中」字云:「妆罢桃笙寻独见, 【 自注独见,卧履名。】 梦回茉莉入通中。」 【 自注:通中,枕名。】 和孙丽明 【 杨光】 「然」字云:「山黛染成眉入翠,火榴簪得鬓初然。」和侯秉衡 【 铨】 「书」字云:「碧红初泛盈缸酒,黄白新标插架书。」和陈亦韩 【 祖范】 「郎」字云:「结成旧恨兼新恨,嫁得萧郎是漫郎。」和西京「浮」字云:「簟碧琉璃三伏冷,绡轻烟雾一身浮。」和静川「深」字云:「风生莲渚擎红堕,雨罨茶烟晕碧深。」和予「微」字云:「山雨嵌空笼黯淡,柳烟横翠入霏微。」此数十句皆秀丽可诵。又我我斋赏梅同西京作云:「愁来万事压眉端,忽G梅开意自欢。我欲问花花问我,相逢夜半不知寒。」病中送西京还虞山云:「乱头粗服送君行,分手难为此际情。愿向生前拚一死,好从死后订三生。」此二诗亦佳。道人在近代,盖马湘兰、王修微之流亚也,不幸年未四十而殁。西京收拾遗诗,仅得数十首,编成白云遗稿,好事者争传之。
  明天启三年,邑东门人市一鳖,归而煮之,锅中唧唧作声。始犹不以为异,细听之,则似人言「莫杀我!莫杀我!」其人不顾,煮愈急,须臾声止,鳖亦糜矣。剖之,于肋下得一人焉,长寸许,巨口、高鼻、粗眉、大眼、落胡,俨然一波斯胡也。头上有发,发有髻,腹有脐,手足俱十指,股有毛,有势亦有囊。独惜煮死,不能言耳!城中一时传哄,士夫争取传看,凡月余不败。见徐阳初 【 复祚】 村老委谈。
  读书须读古本,往往一字之误,而文义遂至判然。如周语「昔我先王世后稷」,注云:「后,君也。稷,官也。父子相继为世。」盖指弃与不而言,谓昔我先王世君此稷之官也。考之史记周本纪亦然。而今本直云「昔我先世后稷」,似后稷专属之一人,又几讹为周家之后稷矣。若将我先二字读断,则又成何句法乎?又「瞽献曲」注云:「曲,乐曲也。」曲字与典字笔画相近,今本遂多误刊,而不知瞽之于典,初不相蒙也。又桃花源记「欣然规往」。规,画也。规字与亲字笔画相近,今本亦多误刊,而不知既云「亲往」,下文不应又说「未果」矣。
  宋诗有四灵体,谓翁灵舒、徐灵渊、徐灵晖、赵灵秀也。按灵舒名卷,诗曰西岩集。灵渊名机,诗曰泉山集。灵晖名照,诗曰山民集。灵秀名师秀,诗曰天乐堂集。冯定远云:「四君诗薄弱,其锻炼处露斧凿痕,所取者气味清淳,不害诗品耳。」又云:「清诗有僧气、山人气,皆是俗。四灵虽寒苦,却无此病。」冯已苍云:「四灵气味似诗,所嫌者用思太苦,而首尾多馁弱耳!」
  明制,京官三品以上例予谥;其品秩未高而侍从有劳,或以死勤事者,不拘成例。又词林始得谥为「文」,若非词林而得谥为「文」者,「文」字必系于他字之下,若端文、忠文之类。又吾友汪西京 【 沈L】 述鄂相国之言云:「不由词林而入相者,亦谥为文。」以甫拜命,无所谓阁老衙门,即在翰林院莅任,坐居中,故称中堂。虽掌院莅任,亦只坐东偏,避相国坐处也,中堂谥「文」以此。然明之魏文靖骥、叶文庄盛、吴文恪讷、姚文敏夔四公,皆不由翰林,亦未尝入相,而亦谥曰「文」,则又不知何说也。
  火有文武之称,盖言其缓急也。参同契炉火说云:「始文使可修,终竟武乃陈。」又云:「首尾文,中间武,此即文武火之始。」又曹唐诗「自添文武养丹砂」,又司空图诗「文武轻销丹灶火」。
  明太祖既登极,避胜朝国号,遂以元年为原年。民间相传如此,而史书不载。
  古者名以正体,字以表德,以孔门言之,有字其祖者矣,如「仲尼祖述尧、舜」是也;有字其师者矣,如「仲尼日月也」是也。盖古人敬其名,则未有不称字者。自宋人多着别号,于是有卑幼不敢字其尊长之说。然当时大儒如朱晦庵、魏鹤山之徒,犹不谓然。自明迄今,人尤重号,一登仕板,遂不复以字行矣。方逊志与潘择可书云:「交际之崇卑,称号之轻重,固有常礼矣。非尊而尊之,过也;非称而受之,愧也。若某之少且愚,字之已过矣;于字加称号焉,于称号加先生焉,于礼得无不相似乎?」近华阴王山史与人书云:「今人相称字,t曰某翁、某老。近日市井屠沽,莫不皆然,可笑也。子贡、子思皆字谓圣人,未闻有罪其肆者。」观方、王两先生之言,知前辈于称谓之际,不肯苟且如此,吾辈当知所法矣。
  别号古人所无,不知起于何时。或云自寒泉子、樗里子始,至唐而渐众,至宋而益多。近则市井屠沽,皆有庵、斋、轩、亭之称。若止有字而无号,吴次尾所谓如此大雅之士,吾不数见也。尝见祝希哲前闻记载江西一令讯盗。盗对曰:「守愚不敢。」令不知所谓,问之左右,一胥云:「守愚者,其号耳!」则知今日贼亦有号矣。此等风俗,不知何时可变也?
  五月时有养日,十月时有养夜,言浸长也。见夏小正。
  方虚谷律髓一书,颇推江西一派,冯已苍极驳之,于黄、陈之作,涂抹几尽。其说谓:「江西之体,大略如农夫之指掌,驴夫之脚跟,本臭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