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斛、钱十余万、书籍数千卷而已。视同时诸将如某某辈,莫不宝玩满堂,寝田园占几县,享乐寿考,妻儿满前。祸福顿悬,不意如此。天道亦自有不可知者。
本朝历凡十变,在建隆则曰应天,在太平兴国则曰乾元,在咸平则曰仪天,在天圣曰崇天,在治平曰明天,在熙宁曰奉天,在元祜曰观天,在崇宁曰占天,未几又改曰纪元,在绍兴曰统元。
真宗时,贾昌朝撰《国朝时令》。初景讨校丁度等承诏约唐时令为国朝时令,以备宣读。最后昌朝又参以秦邕、高诱、李林甫诸家月令之说为《集时》。刘安靖撰《时镜》,所书以四时分十二月,各系其事。孙屺撰《备用时令》,见贾昌朝所奏时令。见夫绍兴中虽访得之,非复旧本,乃以景汤书者日月之合疏列分度并取一二名数,注字音于下,以备阅时之宜焉。
余少从家大夫观金明池水战,见船舫回旋,戈甲照耀,为之目动心骇。比见钱塘水军戈船飞虎,迎弄江涛,出没聚散,押鋈缟瘢令人汗下,以为金明池事故如儿戏耳。至如韩蕲王困虏王天荡,飞轮八楫蹈军盘回江面者,更不知何如也。
熙宁元年十月,诏颁河北诸军教阅法,凡弓分三等:九斗为第一,八斗为第二,七斗为第三。弩分三等:二石七斗为第一,二石四斗为第二,二石一斗为第三。
余始寓京邸,于绍兴二年五月大火,仅挈母妻出避湖上。此时被毁者一万三千余家。及家山中,六年十二月,京师复火,更一万余家。人皆以为中兴之始,改元建炎致此,然周显德五年夏四月辛酉,城南火作,延于内城,忠懿王避居都城驿,诘旦且焚镇国仓,王泣祷而灭,计一万九千余家。但临安扑救视汴都为疏,东京每坊三百步有军巡铺,又于高处有望火楼,上有人探望,下屯军百人及水桶、洒帚、钩锯、斧权、梯索之类,每遇生发,扑救须臾便灭。
高庙在建康,有大赤鹦鹉自江北来集行在,承尘上,口呼万岁,宦者以手承之,鼓翅而下,足有小金牌,有宣和二字。因以索架置之,稍不惊怪。比上膳,以行在草草无乐,鹦鹉大呼卜尚乐起,方响久之,曰卜娘子不敬万岁。盖道君时掌乐宫人以方响引乐者,故犹以旧格相呼,高庙为罢膳泣下。后北鸟持至临安,忽死。高宗亲为文祭之云:“金钜绛裳,何意朱紫,乘轩骇散,缠罗斗死。不远长江,来自汴水,匪饥则附,曰忠自矢。谢迹云端,投身禁里,每呼旧人,以励近侍。禽言若斯,鸟官谁似,云胡委羽,归魂鹑尾。借号有鸟,来朝死雉,渐肯为仪,历仍辉纪。尚飨。”宸翰洒洒,一时大手当为置笔。
真宗皇帝祀汾而还,驾过伊关,亲洒宸翰为铭勒石,文不加点,群臣皆呼万岁。其文曰:“夫结而为山,融而为谷,设险阻于地理,资手距于国都,足以表坤载之无疆,示神州之大壮者也。矧复洪源南导,高岸中分,夏禹浚川,初通关塞;周成相宅,肇建王城,风雨所交,形势斯在。灵葩珍木接畛而扬芬,盘石槛泉奔流而激响。宝塔千尺,苍崖万寻,秘等觉之,真身刻大雄之尊像,岂独胜游之是属,故亦景贶之潜符,躬荐两圭,祝汾阴而祈民福;言旋六辔,临雒宅而观土风。既周览于名区,乃刊文于真铭,曰:高阙巍峨,群山迤逦,乃固王域,是通伊水。形胜居多,英灵萃止,螺髻偏摩,雁塔高峙。奠玉河滨,回舆山趾,鸣跸再临,贞氓斯纪。”
国朝开献书之路。祥符中,献书者十九人赐出身,得书万七百五十四卷。宣和五年,三馆参校荣州助教张颐所进书二百二十三卷,李东一百六十二卷,皆系阙逸,乞加褒赏,颐赐进士出身,东补迪功郎。七年,取索到王阐、张宿等家藏书,以三馆秘阁中书比对,所无者凡六百五十八部二千四百一十七卷,阐补承务郎,宿补迪功郎。
余从祖姑婿陈从易得与太清楼校勘,天圣三年六月,陈以《十代兴亡论》,妄加涂窜,同官皆降一职。
崇宁二年五月,秘阁书写成二千八十二部,未写者一千二百十三部,及阙卷二百八十九,立程限缮录。政和七年十一月十四日戊戌,校书郎孙觌奏:四库书尚循崇文旧目,顷访求遗书,总目之外,凡数百家,几万余卷,请撰次增入总目,合为一卷。诏觌等撰次,名曰《秘书总目》。及汴京不守,悉为金虏辇去。车驾渡江,诏搜江浙闽粤载籍,四库至四万四千四百八十六卷,较崇文旧目多一万三千八百十七卷,又思陵以万几之暇,御书“六经”、《论浯》、《史记?列传》,刊石立于太学,典籍之盛无愧先朝。第奇秘阙逸较前少损,所增多近代编述耳。
余向从汴中得见钱武肃王铁券,其文曰:“维乾宁四年,岁次丁巳八月甲辰朔四日丁未,皇帝若曰:咨尔镇海镇东等军、节度浙江东西等道、观察处置营田招讨等使、兼两浙盐铁制置发运等使、开府仪同三司检校太尉、兼中书令持节润越等州、刺史上柱国彭城郡王、食邑五千户、实封一百户公Α:朕闻铭邓骘之动,言垂汉典;载孔悝之德,事美鲁经。则知褒德荣勋,古今一致。顷者董昌僭伪,为昏镜水,狂谋恶迹,渐染齐人。尔能披攘凶渠,荡定江表,忠以卫社稷,惠以福生灵,其机也氛礻┪清,其化也疲羸泰。拯永粤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