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妄谈兵事、争尚武功者,罪之。”

  德国减境内赋税,其制分上、中、下户,以次递减。田愈少者,则税愈轻。又筑书观千楹,中建层楼,方广八百尺,以每岁税余购各国古今书籍,藏贮其中,士人往观,概不之禁。

  法人署匿名榜于朝,以讥时政,意甚激昂。内议天津一事,其略曰:民、教相殴,曲直姑置勿论,而以华人二十颗头颅,仅偿一领事之命,犹以为未足。去年民叛其上,童妇操戈,官军攻城,互相屠戮,五万众苍生之命将欲何处索偿耶?中国听其传教,而法君犹以“保卫”为言,意之逐,布之禁,何置若罔闻也。

  法人会议曰:“今之中国,非复十年前之中国矣。制造皆宗西法,而酌为变通,其林明敦枪队,操演纯熟者计六万人,诚劲敌也。遇有两国交涉事条,须揣度情理,毋与为难。”

  法国兵额日增,需饷甚钜,兵部之费倍于礼部,布人疑之,相臣毕士麻克乃致书于首领曰:“大国一困于兵事,再困于叛民,内侮外侵,噫!甚矣惫。为执事计,大兵之后,宜招集流亡,存血阝孤寡,舒民困则莫如蠲赋税,释邻疑则莫如裁战兵,胡计不出此,惟增兵益饷之是务哉?且国势之强弱,视乎人,而不系乎兵力之多寡。法当十余年前,兵额半近时,而用以伐奥国,则割壤连城;伐安南,则辟地千里。当是时也,席卷余威震于列国,小国属焉,大国朝焉,莫不谓法之强无敌于天下也。于是增郡兵,广戍守。前岁以睚眦之怨,兴问罪之师,以强伐弱易与耳,乃一战而败于蔑士,再战而败于师丹,三战而都城举,和议成矣。昔者之兵力半于今,而胜;今者兵力倍于昔,而败。自强之道或别有在与,更有请者。偿款一千兆,期以三年,限逾半矣,而仅缴十之四,余款尚钜,今执事不绸缪于先事,而军旅之是求,岂将以弹丸、锋刃踊跃相偿哉?外臣敢请。”首领报之曰:“欠缴钜款,敢不克期以偿?来书谆谆,然以增兵益饷为言,敝邑已知罪矣。引咎不遑,何容置辩?第隐忍不言,罪戾更深,将何以释猜嫌而承明教也?夫布王恩德施于法者厚矣,大矣。我有故地,布王复之;我有叛民,布王除之;我有逋负,布王缓之。此恩此德,苟有人心,宜如何图报?敢萌异志而蓄阴谋哉!境内额兵所以稍增广而加训练者,良以余烬重收,国既内空,邻将来伐,布之所与,邻之所取,若不预为之备,恐重以覆亡之祸,贻大国忧。弹丸、锋刃之偿,则吾岂敢?”云云。

  英国武员改水雷之制,创而新之,曰鱼雷。度敌船之远近,运以电气,能自行水底以击之。试以木筏,信然,颇自矜喜。其僚友曰:“噫,作法自弊矣!我既用以攻人,人亦用以攻我,则新造数十号铁甲兵船,恐不敷他国试鱼雷之用耳!”

  英、美二国议员会议花旗船款于瑞士国。美人曰:“当南北分争时,尔国不以输舟转售,何至焚我商船,减我税额?且兵连祸结,何至四年之久哉!夫船款之应偿,无论矣。他如税额之所亏、饷需之所费,苟不敢诸大国,则数百兆金钱之债,将从何处索偿哉!”英人不能对,权拟约稿请命于朝。英王报可。署券而归,君相次第慰劳曰:“先生休矣。”仍入议院视事如前。浃旬,忽召该院而责之曰:“所议者船款,并无饷需、税额之是求也。”该员曰:“请命报可,而后约成,非敢专也。”于是从皆哗然曰:“谁主是议者?”君相默然而罢。盖约稿达于上院,上院呈诸英相,英相未经启视,遽进英王,王复置之内寝。翌日漫报之曰:“可。”迨览及,已隔数旬矣。因循误事,以致莫可挽回。识者于以卜英政之衰。

  英驻上海领事默赫斯以事召回,谒君相毕,令赴讲院敷陈中国近事,以广见闻。兹摘译其有关时事者二节。一论中外之势曰:在昔通商,往来互市,止于外口,自一千八百五十二年,有粤东之盟,西商遂通于内地。事涉危疑,两情相贼,纷然杂处垂三十年,利归于西,怨起于华,永为相好之言,恐未可恃也。一论华、英之交曰:风俗迥殊,异言异服,虽西十无相猜之意,而华人有非类之嫌。我国官商偶出,或车或徒,咸背指而连呼曰“洋鬼子,洋鬼子”,言之者自鸣得意,闻之者殊觉难堪。蠢兹村愚,取人以貌,犹其末也。曾见中国大臣出使外洋者,行趁轮船,至坚迅也,不闻曰:“美哉舟乎”,但曰“事机巧而已”。馆以重楼,至华美也,不闻曰“美哉室乎”,但曰“事奢靡而已”。恶其人矣,复憎其物,安望其加惠远人、久托宇下乎?宠之曰“友拜”,称之曰“邻国”,虚与委蛇,特时未可耳。其意以为势似合而实离,交似亲而实疏云。

  英国旧臣保儿令当,一千八百五十八年曾为驻华使臣,兹刊旧时日记,流布欧洲。其略曰:中国之治民也,为道甚大,制礼其严,统之以尊亲,联之以恩义,上下相维,不敢犯、亦不忍犯。非若西国导民以利,徒以机械相倾,心思愈灵,风欲愈薄,纷纷然群斥华人之愚,而不知华人正有以识其陋矣。

  英新报有论时势者曰:各国之志,皆若于用兵,惟防海备边、通商修好之是务。虽近岁布有破敌之功,法有行成之耻,而旧好克敦,不为已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