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素隐行怪。归柯山,创书院,讲太极,立说颇异。番士齐德胜著《太极辨》,不远数百里访而投之。近年吉士李起宗作书与刘胥溪,论其学术、文字之失:“不知为士者好辨邪?抑豪杰之士,眼空四海,立言之际,有不暇细思,适足以召之邪!亦为学者各有所主邪?”然齐李二书中,极有好议论。
唐宋事体相似,节镇府州,各有科名钱物可以调用,军民积欠官债,至数十百万缗,得以蠲放。四阃帅臣,其权尤重。吏员月给丰腆,正俸外,有添支。岁时有借请,名借而实与。或遇朝阃盛事有特支,节腊有酒肉柴炭,皆是通例。大略一月之俸,可比三月之请,举家温饱,自无妄取。或犯赃污,轻则杖罪罢役,重则黥籍。子孙世守其业,有读书登第而显宦者。
理宗书戚畹某人除新安郡守,马碧梧时为中书舍人,不书行。上遣左右宣谕云:“新安待次四年,非见阙比,且与书行,决不令其赴上,朕不误卿。”
陈丞相应求知福州日,亲故干谒者沓至。公设会,置五百贯于前曰:“有一联,能对者即席奉送:‘三山出守,应求何以应其求?’”独一后生对云:“千里远来,公使尽由公所使。”昔日州郡,各有公使钱库供太守支用。
刘介轩{艹甄},衢州人,正夫之后,性和易,号满朝欢。门生故吏官于四方者多,好发书荐士。赵节斋为平江发运,公为幕僚。春谷方稚齿,抱之膝上,教以句读。度宗在位,公八旬日赴经筵隆寒感疾归。春谷守衢,谒之不能见。未几易箦,公乃衫帽ゎ乌而哭之,赙赠良厚。当时重时士大夫之礼如此。(傅案:此条似有脱误)
衢学耆宿,言留中斋所生粗获也。其父暮坐于庭,其获过于前,两目灿然如金,光采射人。问为谁,左右以获对。后生中斋,状元及第,官至宰相,归附后为尚书,岂偶然哉!或者谓乃虾蟆精,身颇充肥,中斋如之,其子叔子亦如之。放翁所记杨戬乃虾蟆精,亦非常人。
刘庭式不绝瞽女之婚而娶之,东坡诗之,《事略》纪之,至今为美谈。《后山谈丛》载,华阴吕君举进士,定妻寻亦失明。中第而归,女家以疾辞,吕不许,遂娶之。生五男,皆中进士第,其一人丞相汲公是也。惜《事略》不纪,非《后山》则世无闻焉。
赵清献公未第时,乡之户家陈氏,延之教子,其母岁与新履。公乡荐,陈厚赆其行,随以家贫,用而告乏,复赆之,亦然。陈乃遣人赍行囊,送入京,一举及第,仕{宀浸}显。陈之子后因人命事系狱。或曰:“尔家昔作馆赵秀才,今显宦于朝,可以为援。”陈乃谋诸妇,妇曰:“翁当亲行,我仍制履送之。”翁至汴,阍人不为通。翁俟朝回,揖于马前,公命之入,即送其履。公持而入,良久,乃濯足穿以出。叩其来意,翁言其故,公曰:“且留书院。”经旬余不答所言,乃申之,唯唯而已。月余告归,公曰:“且宽心两阅月。”公以翁家问示之,其子已贷命矣。公但使亲仆至衢,日送饭狱中。主者闻之,得从末减。衢士至今言之。
乔孔山平章,东阳人,未第时,每夜提瓶,沽油四五文,藏于青布褙袖,中归然灯读书。本县周押司日见而揶揄之,故触瓶污衣。孔山及第,不十年为浙东帅。本县夏纲丝绵至,判云:“排军押出本县押司周某,限几日。”一邑惊骇何谓,其人自分必死,轻则黥籍。及至,呈到状,公不判,亦无语。旬日再呈,亦然。月余又呈,公令押出。公曰:“周押司无恙否?”周再拜,告乞免性命。公但指其座云:“此座是秀才,都有分来坐得,今后休欺凌穷秀才。”送一千贯压惊,放之。
方干造王大方,连跪三拜,因号方三拜。跪,如今人之礼,非稽颡。朱某者,以札干秋壑,顿首万拜,因号朱万拜。
薛居正宅,在汴昭德坊,居正父仁谦,仕周为太子宾客,致仕。初,仁谦随唐庄宗入汴,其宅为李宾所据,仁谦复得之。人告宾密藏金帛于宅后,仁谦命其属尽出所藏,方迁入。
楚昭辅以疾致仕。太宗临问,讶其宅湫隘,命广之。昭辅奏,恐侵邻地。帝嘉之,赐银万两,令别市大第,昭辅卒不易。
徐常侍铉,自江南入汴,居五龙堂侧。宣徽角抵士遇内宴,必先习于其中。一日坐道斋涌《黄庭》,闻外喧甚,遣童视之,回白:“众常侍习角抵。”铉笑曰:“此诸同僚难与接欢也。”盖铉与角抵士皆称常侍,可发一笑。铉至汴,市宅以居,后见宅主贫甚,铉曰:“得非售宅亏价而至是耶?余近撰碑,获润笔二百千,可偿尔矣。”其人坚辞不受,亟命左右辇付之。
沈存中博学,无所不通,晦庵亦尝称之。观其明天文、律历、音乐、医药之类,诚足多尚。然说置闰之法为异,谓:“见于经者唯《尧典》,太古以前未知如何,今乃专以朔定十二月,而气反不得主。此月之政。或时虽已春,犹是冬气;或岁犹未尽,已得新春。莫若用十二气为一年,立春之日为孟春之一日,余准此。大尽三十一日,小尽三十日。岁岁齐尽,永无闰余。”文多不尽述,且谓此论必见怒于当世,千载之后必有用余说者。
扬城之西有园,西域人种植,每岁以无花果酝醋供御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