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下达。’达之有上下,出乎其人,而非教之之力也。今世之教者,非性命道德不出乎口,虽礼乐刑政有所不言,而况于洒扫应对进退也哉!”叶水心曰:“今世学者以性为不可不言,命为不可不知。凡六经、孔、孟之书,无不牵合其论。而上下其辞,精深微妙,茫然不可测,而圣贤之实犹未着。”二公之说若合符契,皆有所谓。
前辈云:“学贵知要,不在贪多。用贵适时,不专泥古。”
王状元十朋《读礼堂记》云:“为仕者未尝不读书,能读而不能行,是犹凤鸣而鸷翰。虽胸中有万卷,身为行秘书,谓之不读书。”
康节曰:“学不至于乐,不可谓之学。”又曰:“学在不止,故《文中子》云‘没身而已’,即曾子‘死而后已’之说。”
学贵有常,而悠悠害道,循序而进,与日俱新。须以人形己,自课其功,然后有所激于中。勇果奋发,不能自已。
司马温公曰:“某视地然后敢行,顿足然后敢立。”
刘极斋,蜀人,名宏济,遇诞日必斋沐焚香曰:“父忧母难之日。”此守伊川生日不事饮宴之说。(雷龙<囗水>说)
东莱曰:“治言而不治气,虽有正礼大义,反为忿怒所败,不足以解纷而失和气,岂不甚可惜哉!”
刍随乡曰:“多言不如寡言,寡言不如不言。和缓而言,则有条理,而人不厌。可以交,可以毋交,交多滥。”
元城先生作孙莘老《寄老庵记》有云:“惟贤者未尝不量己而受任,未尝不畏满而知止。”又云:“几居地上者,莫非寄也,寄则非我,知非我则无所攀窘,故无往而不逍遥。”乌乎!寄老于轩冕富贵之间者,危殆倾兑之患日至;寄老于山林泉石,而人莫与之争。可谓知所寄矣。不亦仁且智哉!
南轩先生曰:“为学不可全恃明快,要当思量到迟钝处。”问:“如何却要迟钝?”曰:“一向从明快中去,岂不有失?须反复致思,于迟钝中下工夫,然后能有诸己。”
项平庵曰:“人生一世,谁能独佚?但当明其不可息之说,而勉吾之倦,则所遇无险易而安矣。”又曰:“处事者必验之心,自心不安,则人心不服;人心不服,则己不得安。”又曰:“读书观物,必尽用以治己,则不枉用功。”
先儒谓:“贞志苦心之士,如饥不忘食,渴不忘饮,病不忘医,流落不忘故乡,求一日之安不可得,岂肯悠悠玩岁月邪?”又曰:“日用应酬无非是学,但有主则明,无主则昏。”又曰:“下学而上达,其事则下学之事,其理则上达之理,一进则俱进。此三则皆足为学者立懦志、开迷途。”
陆贾《新语》云:“长于变者不可穷以诈,通于道者不可惊以怪,审于辞者不可惑以言,连于义者不可动以利。”是以君子广思而博听,进退循法度,动作合礼仪。闻见欲众,而采择欲谨;学问欲博,而行己欲敦。
先儒云:“详于法(郁作“楚”)者,有法外之遗奸,工于术(郁作“谋”)者,有术中之隐祸。”
学贵乎问,圣贤立教及经书所言,不一而止。晦庵先生无书不读,启棘宾商,犹作书与诚斋,托转问于周平园。先儒为学,其勤笃好问乃如此。
晦庵先生云:“刘元城与刘壮舆说某人字画不正,必是心术不明。”年来后生写字多破体,不思东晋时江东分王,元气坼裂,风俗浇漓,清谈误国,字画何取?盛唐及宋初诸公字画重厚,何尝破体。今或多或少,妄为增减,《佩Δ集》云:“点画之间有关造化。”况一点一画不同,声音便别。欧阳公尝言:“所谓法帖者,率皆吊丧候病,叙暌离,通问讯,施于朋友,不过数行而已。”高文大策,何尝用此?甚至刊为字本以误学者,姚公牧庵近刊五经文字于宁国路学,正救之意深矣。
古人每观人于举动瞻视之间,而知其心事。斗伯比谓莫敖必败,举趾高,心不固矣。郑伯如晋,拜成授玉,士贞伯曰:“郑伯其死乎?视流而行速,宜不能久。”臾骈曰:“使者目动而言肆,惧我也。”贝梦街遣曰:韩魏二子,视臣端而趋疾,知臣得其情。”孟尝君谓公孙戍子何足之高,志之扬,戍以象床之事对。如此类多。姑举此数事,《前汉五行志》言之尤详。
方蚊峰八字格言;“富莫大于蓄道德,贵莫大于为圣贤,贫莫大于不闻道,贱莫大于不知耻。仕能行道之谓达,贫不安分之为穷,流芳百世之谓寿,得志一时之谓夭。”
前辈有云:“读书生计疏,耕田子孙愚。二者莫(郁作“不”)偏废,传家为永图。”此意甚好,士以耕读为上,屡见弃田谋富者,被误多。
天兵南下时,叠山谢先生率众勤王,溃散而遁。兵至上饶,拘谢母,必欲得其子。母曰:“老妇今日当死,不合教子读书,知礼义,识得三纲五常,是以有今日患难。若不知书,不知礼义,不识三纲五常,那得许多事。老妇愿得早死。”且语言雍容,略无愁叹之意。主者无如之何,遂释之。(铅山叶有大说。)
柳仲涂云:“古文非在辞涩言苦,使人难读诵之。在于古其理,高其意,随言语短长应变作制,同古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