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陈平、王陵、周勃、灌婴、张苍、申屠嘉以高帝故臣,陶青、刘舍、许昌、薛泽、庄青翟、赵周以功臣侯子孙,窦婴、田`、公孙贺、刘屈牦以宗戚,卫绾、李蔡以士伍,唯王陵、申屠嘉及周亚夫、王商、王嘉有刚直之节,薛宣、翟方进有材,其余皆容身保位,无所建明。至于御史大夫,名为亚相,尤录录不足数。刘向所谓御史大夫未有如儿宽者,盖以余人可称者少也。若唐宰相三百余人,自房、杜、姚、宋之外,如魏征、王、褚遂良、狄仁杰、魏元忠、韩休、张九龄、杨绾、崔佑甫、陆蛰、杜黄裳、裴、李绛、李藩、裴度、崔群、韦处厚、李德裕、郑败,皆为一时名宰,考其行事,非汉诸人可比也。
  汉武留意郡守汉武帝天资高明,政自己出,故辅相之任,不甚择人,若但使之奉行文书而已。其于除用郡守,尤所留意。庄助为会稽太守,数年不闻问,赐书曰:“君厌承明之庐,怀故土,出为郡吏。间者,阔焉久不闻问。”吾丘寿王为东郡都尉,上以寿王为都尉,不复置太守,诏赐玺书曰:“子在朕前之时,知略辐凑,及至连十余城之守,任四千石之重,职事并废,盗贼从横,甚不称在前时,何也?”汲黯拜淮阳太守,不受印缓,上曰:“君薄淮阳邪?吾今召君矣,顾淮阳吏民不相得,吾徒得君重,卧而治之。”观此三者,则知郡国之事无细大,未尝不深知之,为长吏者常若亲临其上,又安有不尽力者乎?惜其为征伐、奢侈所移,使民间不见德泽,为可恨耳!
  苦卖菜吴归命侯天纪三年八月,有鬼目菜生工人黄T(gǒu)家,有卖菜生工人吴平家,高四尺,厚三分,如批把形,上广尺八寸,下茎广五寸,两边生叶绿色。东观按图,名鬼目作芝草,卖菜作平虑草。以T为侍芝郎,平为平虑郎,皆银印青绶。《唐?五行志》,中宗景龙二年,岐州d县民王上宾家有苦荬菜,高三尺余,上广尺余,厚二分。说者以为草妖。予按荬菜即苦荬,今俗呼为苦笃者是也。天纪、景龙之事甚相类,归命次年亡国,中宗后二年遇害,虽事非此致,亦可谓妖矣。平虑草不知何状,扬雄《甘泉赋》“并闾”注,如淳曰:“并闾,其叶随时政,政平则平,政不平则倾也。”颜师古曰:“如氏所说自是平虑耳。”然则亦异草也。鬼目,见《尔雅》,郭璞云:“今江东有鬼目草,茎似葛,叶圆而毛如耳也,赤色丛生。”《广志》曰:“鬼目似梅,南人以饮酒。”《南方草木状》曰:“鬼目树,大者如木子,小者如鸭子,七月、八月熟,色黄、味酸,以蜜煮之,滋味柔嘉,交趾诸郡有之。”《交州记》曰:“高大如本瓜而小,倾邪不周正。”《本草》曰:“鬼目,一名东方宿,一名连虫陆,名羊蹄。”
  唐诸生束修《唐六典》:“国子生初入,置束帛一篚、酒一壶、修一案,为束修之礼。太学、四门、律学、书学、算学皆如国子之法。其习经有暇者,命习隶书,并《国语》、《说文》、《字林》、《三苍》、《尔雅》,每旬前一日,则试其所习业。”乃知唐世士人多攻书,盖在六馆时,以为常习。其《说文》、《字林》、《苍》、《雅》诸书,亦欲责以结字合于古义,不特铨选之时,方取楷法道美者也。柬修之礼,乃于此见之。《开元礼》载皇子束修,束帛一篚五匹,酒一壶二斗,修一案三。皇子服学生之服,至学门外,陈三物于西南,少进曰:“某方受业于先生,敢请见。”执篚者以篚授皇子,皇子跪,奠筐,再拜,博士答再拜,皇子还避,遂进跪取篚,博士受币,皇子拜讫,乃出。其仪如此,州县学生亦然。
  范德孺帖范德孺有一帖,云:“纯粹忝冒固多,尤是家兄北归,遂解倒悬之念,庆快安幸,此外何求?四月末雇舟离均,惜人至邓,本待家兄之来。今家兄虽得归颖昌,而尚未闻来耗。已累遣人禀问所行路及相见之期,人尚未还,未知果能如约否。盖恐太原接人非久到此,法留半月,则须北去也。”予以其时考之,元符三年四月,德孺除知太原,是月二十一日,忠宣公自邓州分司,复故秩,许归颖昌府,则此帖当在五月间,忠宣犹未离永州也。德孺自均州守罹帅河东,至于雇舟借人以行,又云接人法留半月,过此则须北去,虽欲待其兄,亦不可得。今世为长吏,虽居蕞尔小垒,而欲送还兵士,唯意所须。若接人之来,视其私计办否为迟速耳,未尝顾法令以自儆策。使申固要束,稍整摄之,置士大夫于无过之地,亦所以善风俗也。
  民不畏死老子曰:“民常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若使人常畏死,则为奇者吾得执而杀之,孰敢?”读者至此,多以为老氏好杀。夫老氏岂好杀者哉!旨意盖以戒时君、世主视民为至愚、至贱,轻尽其命,若刈草菅,使之知民情状,人人能与我为敌国,懔乎常有朽索驭六马之惧。故继之曰:“常有司杀者杀。夫代司杀者杀,是代大匠研。夫代大匠斫,希有不伤其手矣。”下篇又曰:“人之轻死,以其生生之厚,是以轻死。”且人情莫不欲寿,虽衰贫至骨,濒于饿隶,其与受J而死有间矣,乌有不畏者哉?自古以来,时运m扰,至于空天下而为盗贼,及夷考其故,乱之始生,民未尝有不靖之心也。秦、汉、隋、唐之末,土崩鱼烂,比屋可诛。然凶暴如王仙芝、黄巢,不过侥觊一官而已,使君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