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稽颡树颔,扶服蛾伏。”如淳曰:“叩头时顶下向则树向上也。”该案:韦本作“梨颡树颔。”梨颡,颡■〈扌属〉地。树颔,颔触地也,今作稽颡。传写误耳。又玄有首、冲、错、测、ぁ⒂ā⑹、文、怼⑼肌⒏媸一篇。该案:冲作衡,云八十一家相对之弟如辐L之卫。又案:《别录告下》有《玄问》一篇,合十二篇,今脱一篇,疑今人不见《太玄》及《别录》,不知其谬,N为十三卷。颜曰:“N与撰同。”该案:《字林》:N,专教也,音诠,惟《礼记》音撰,尚有一卷未寻得。

  予最爱《李令伯表》曰:“尽节于陛下之日长,报刘之日短也。”此言之要也。

  古文卯本柳字,后借为辰卯之卯。北本别字,后借为西北之北。虞翻笑郑玄不识古文,以卯为昧,训北曰北犹别也。

  古人语自有椎拙不可掩者。乐府曰:“何以销忧,惟有杜康。”刘越石曰:“何其不梦周。”又曰:“夫子悲获麟,西狩泣孔丘。”虽有意绪,辞亦钝朴矣。又不及沈约云:“黄宪牛医之子,叔度名动京师”云。

  古人名黑臀、黑肩、牛虫、大子,今不以为雅。迎猫为食田鼠,读礼者不曰猫音茅而曰猫(音苗),避俗也。庄子曰:“道在屎溺。”今为鄙语。《汉书》:“驴非驴,马非马,龟兹王乃骡也。”如此语粗甚,可削去也。

  宣献宋公尝谓左丘明工言人事,庄周工言天道,二子之上无有文矣。虽圣人复兴,蔑以加云。予谓老子《道德篇》为玄言之祖,屈宋《离骚》为辞赋之祖,司马迁《史记》为纪传之祖,后人为之,如至方不能加矩,至圆不能过规矣。

  柳子厚《正符晋说》虽模写前人体裁,然自出新意,可谓文矣。刘梦得著《天论》三篇,理虽未极,其辞至矣。韩退之《送穷文》、《进学解》、《毛颖传》、《原道》等诸篇,皆古人意思未到,可以名家矣。

  王弼注《易》直发胸臆,不如郑玄等师承有来也。或曰:何以得立为一家,予曰:“弼弃易象互体,专附小象,衍成其文,是以诸儒不能訾退之。今讲《易》者已读弼注,讫至小象则更无可敷演矣。”刘齐善言《易》说曰:“六十四卦本之乾坤,及诸卦中皆有乾坤象意。孔子叙乾为玉为金,坤为牛为舆之类,本释他卦所引,非徒言也。弼不可云得意忘象,得象忘言。”

  老子曰:“无物之象。”古语亦有想象。韩非子曰:“人希见生象,得死象图之。”又案:其图以想其生也,故人所以意想者,皆谓之象,然说亦怪矣。

  司马相如赞曰:“《春秋》推见至隐,《易》本隐之以显。《大雅》言王公大人德逮黎庶,《小雅》推小己之得失其流及上,所言虽殊,其合德一也。”此语最佳。

  太史公曰:“赵胜翩翩浊世之佳公子也。见自振泽才为乱世之士,治世则罪人矣。”

  《春秋》者,天下之正法也。孔子有王天下之才而不得位,故见其志于《春秋》。是以引天下之誉褒之,贤者不敢私;引天下之议贬之,奸人不敢乱,故汉人以《春秋》决狱,所以法仲尼也。

  曾子年七十文学始就,乃能著书。孔子曰:“参也鲁。”盖少时止以孝显,未如晚节之该洽也。

  贾谊善言治,晁错善言兵,董仲舒善推天人,司马迁叙事,相如、扬雄文章,刘向父子博洽至矣。

  韩退之称孟轲醇乎醇者也,至荀况、扬雄曰大醇而小疵。予以为未之尽。孟之学也虽醇,于用缓。荀之学也虽疵,于用切。扬则立言可矣,不近于用。

  贾谊善言治,健而快,过董仲舒一等。仲舒优软不迫切,纯儒也。

  莒公言欧阳永叔推重归去来,以为江左高文。丞相以为知言。

  或诋汉高祖非张良、陈平不能得天下。曰不然,良、平非高祖不能用。夫智高于良、平乃能听其谋,至项羽不知用范增则败矣。高祖之量之谋兼韩信、彭越者八九,故三分关东地与之而不疑。当是时,玩信等如股掌上一土丸尔。

  高祖知吕后与戚夫人有隙,方病时,去吕后若断一巨拇、然终不杀者,以惠帝不能制陈平、周勃、萧何、曹参等,故委戚氏不顾,为天下计,俾后佐之惠帝六年。后八年,是时天下已定,奸人不能摇乱,文帝以一乘车自代来即位,则高祖料之熟矣。

  世称文帝汉盛德主也。然在朝之儒贾谊一人而已。所任宰相尽高祖时猥将席人,亦不深讨礼乐典章,于时诗书皆伏而未出。然而天下太和,兵革不兴,南越顺德,诸侯轨道,匈奴虽数盗边,亦不敢深入。由是言之,治天下者在质而已,不必尚文,故曰:质近实,文近名。文弊则民诈兴矣。

  曹操忌孔融、崔琰,杀之,操之字为弗裕矣。孙权引杀融为比而斥虞翻,诛张温,权之量又下矣。待贤少忌,唯刘备为绰绰云。

  荀之于曹操本许以天下,及议者欲加九锡,未之许。非不之许,欲出诸已耳。操不悟,遽杀之,然则天夺其爽以诛,宁不信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