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之意,亦扬此声以诳后世耳。」嘉锡案:安世所谓扬其声以诳时人,正从世说所载二事看出。老先生者,安世所以称司马温公也。
  魏武常云:「我眠中不可妄近,近便斫人,亦不自觉,左右宜深慎此!」后阳眠,〔一〕所幸一人窃以被覆之,因便斫杀。自尔每眠,左右莫敢近者。
  【笺疏】
  〔一〕嘉锡案:阳眠,广记一百九十引殷芸小说作阳冻。
  袁绍年少时,曾遣人夜以剑掷魏武,少下,不箸。〔一〕魏武揆之,其后来必高,因帖卧床上。剑至果高。按袁、曹后由鼎N,迹始携贰。自斯以前,不闻雠隙,有何意故而之以剑也?
  【笺疏】
  〔一〕吴承仕曰:「『少下不着』者,剑着床下耶?此节记事可疑。」
  王大将军既为逆,顿军姑孰。晋明帝以英武之才,犹相猜惮,乃箸戎服,骑巴z马,赍一金马鞭,阴察军形势。〔一〕未至十余里,有一客姥,居店卖食。帝过灾,〔二〕谓姥曰:「王敦举兵图逆,猜害忠良,朝廷骇惧,社稷是忧。故劬劳晨夕,用相觇察,恐形迹危露,或致狼狈。追迫之日,姥其匿之。」便与客姥马鞭而去。行敦营?而出,军士觉,曰:「此非常人也!」敦卧心动,曰:「此必黄须鲜卑奴来!」命骑追之,已觉多许里,追士因问向姥:「不见一黄须人骑马度此邪?」姥曰:「去已久矣,不可复及。」于是骑人息意而反。〔三〕异苑曰:「帝躬往姑孰,敦时昼寝,卓然惊悟曰:『营中有黄头鲜卑奴来,何不缚取?』帝所生母荀氏,燕国人,故貌类焉。」
  【校文】
  「姑孰」景宋本「孰」作「熟」。
  「卖食」景宋本及沈本无「卖」字。
  【笺疏】
  〔一〕程炎震云:「此明帝太宁二年事。」又云:「晋书明纪作『巴滇马』。」
  〔二〕李慈铭云:「案说文:『裕息也。』今作憩,乃灾俗。」
  〔三〕晋书明帝纪云:「帝至于湖,阴察敦营垒而出。有军士疑帝非常人。」又:「敦正昼寝,梦日环其城,惊起曰:『此必黄须鲜卑奴来也。』」与世说「敦卧心动」之说合。神仙传九郭璞传云:「王敦镇南洲,欲谋大逆,乃召璞为佐。时明帝年十五。一夕,集朝士,问太史:『王敦果得天下耶?』史臣曰:『王敦致天子,非能得天下。』明帝遂单骑微行,直入姑熟城。敦正与璞食。璞久之不白敦。敦惊曰:『吾今同议定大计,卿何不即言?』璞曰:『向见日月星辰之精灵,五岳四海之神o,皆为道从翼卫,下官震悸失守,不得即白将军。』敦使闻,谓是小奚戏马,检定非也。遣三十骑追不及。」嘉锡案:据其所言,则敦并未昼寝,且亦不知是明帝。语涉妄诞,恐不足信。
  王右军年减十岁时,大将军甚爱之,恒置帐中眠。大将军尝先出,右军犹未起。须臾,钱凤入,屏人论事,晋阳秋曰:「凤字世仪,吴嘉兴尉子也。奸慝好利。为敦铠曹参军,知敦有不臣心,因进说。后敦败,见诛。」都忘右军在帐中,便言逆节之谋。右军觉,既闻所论,知无活理,乃剔吐污头面被褥,诈孰眠。敦论事造半,方意右军未起,相与大惊曰:「不得不除之!」及开帐,乃见吐唾从横,信其实孰眠,于是得全。于时称其有智。按诸书皆云王允之事,而此言羲之,疑谬。〔一〕
  【校文】
  「年减十岁」「减」,沈本作「裁」。
  「乃剔吐」「剔」,沈本作「阳」。
  「孰眠」「孰」,沈本作「熟」。
  「方意右军」「意」,沈本作「忆」。
  【笺疏】
  〔一〕御览四百三十二引晋中兴书曰:「王允之字渊猷,年在总角,从伯敦深智之。尝夜饮,允之辞醉先眠。时敦将谋作逆,因允之醉别床卧,夜中与钱凤计议。允之已醒,悉闻其语,恐或疑,便于眠处大吐,衣面并污。凤既出,敦果照视,见其眠吐中,以为大醉,不复疑之。」嘉锡案:今晋书允之传略同,且曰:「时父舒始拜廷尉,允之求还定省,敦许之。至都,以敦、凤谋议事白舒。舒即与导俱启明帝。」其非右军事审矣。世说之谬,殆无可疑。
  陶公自上流来,赴苏峻之难,令诛庾公。谓必戮庾,可以谢峻。晋阳秋曰:「是时成帝在襁褓,太后临朝,中书令庾亮以元舅辅政,欲以风轨格政,绳御四海。而峻拥兵近甸,为逋逃薮。亮图召峻,王导、卞壶并不欲。亮曰:『苏峻豺狼,终为祸乱,晁错所谓削亦反,不削亦反。』遂下优诏,以大司农征之。峻怒曰:『庾亮欲诱杀我也。』遂克京邑。平南温峤闻乱,号泣登舟,遣参军王愆期推征西陶侃为盟主,俱赴京师。时亮败绩奔峤,人皆尤而少之。峤愈相崇重,分兵以配给之。」庾欲奔窜,则不可;欲会,恐见执,进退无计。温公劝庾诣陶,曰:「卿但遥拜,必无它。我为卿保之。」庾从温言诣陶。至,便拜。陶自起止之,曰:「庾元规何缘拜陶士行?」毕,又降就下坐。陶又自要起同坐。坐定,庾乃引咎责躬,深相逊谢。陶不觉释然。〔一〕
  【校文】
  「陶士行」「行」,景宋本作「衡」。
  「同坐坐定」景宋本及沈本无下一「坐」字。
  【笺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