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旧以桓谦比殷仲文。中兴书曰:「谦字敬祖,冲第三子。尚书仆射、中军将军。」晋安帝纪曰:「仲文有器貌才思。」桓玄时,仲文入,桓于庭中望见之,谓同坐曰:「我家中军,那得及此也!」
  
  规箴第十
  汉武帝乳母尝于外犯事,帝欲申宪,乳母求救东方朔。汉书曰:「朔字曼倩,平原厌次人。」朔别传曰:「朔,南阳步广里人。」列仙传云:「朔是楚人。武帝时上书说便宜,拜郎中。宣帝初,弃官而去,共谓岁星也。」朔曰:「此非唇舌所争,尔必望济者,将去时但当屡顾帝,慎勿言!此或可万一冀耳。」乳母既至,朔亦侍侧,因谓曰:「汝痴耳!帝岂复忆汝乳哺时恩邪?」帝虽才雄心忍,亦深有情恋,乃凄然愍之,即敕免罪。史记滑稽传曰:「汉武帝少时,东武侯母尝养帝,后号大乳母。其子孙从奴,横暴长安中,当道夺人衣物。有司请徙乳母于边,奏可。乳母入辞。帝所幸倡郭舍人发言陈辞,虽不合大道,然令人主和说。乳母乃先见,为下泣。舍人曰:『即入辞,勿去,数还顾。』乳母如其言。舍人疾言骂之曰:『咄!老女子,何不疾行,陛下已壮矣,宁尚须乳母活邪?尚何还顾邪?』于是人主怜之。诏止毋徙,罚请者。」
  京房与汉元帝共论,因问帝:「幽、厉之君何以亡?所任何人?」答曰:「其任人不忠。」房曰:「知不忠而任之,何邪?」曰:「亡国之君,各贤其臣,岂知不忠而任之?」房稽首曰:「将恐今之视古,亦犹后之视今也。」汉书曰:「京房字君明,东郡顿丘人。尤好钟律,知音声,以孝廉为郎。是时中书令石显专权,及友人五鹿充宗为尚书令,与房同经,论议相是非,而此二人用事。房尝宴见,问上曰:『幽、厉之君何以亡?所任何人?』上曰:『君亦不明,而臣巧佞。』房曰:『知其巧佞而任之邪?将以为贤邪?』上曰:『贤之。』房曰:『然则今何以知其不贤?』上曰:『以其时乱而君危知之。』房曰:『是任贤而理,任不肖而乱,自然之道也。幽、厉何不觉悟而蚤纳贤?何为卒任不肖以至亡?』于是上曰:『乱亡之君,各贤其臣。令皆觉悟,安得乱亡之君?』房曰:『齐桓、二世何不以幽、厉疑之,而任竖刁、赵高,政治日乱邪?』上曰:『唯有道者能以往知来耳。』房曰:『自陛下即位,盗贼不禁,刑人满市』云云,问上曰:『今治也?乱也?』上曰:『然愈于彼。』房曰:『前二君皆然。臣恐后之视今,犹今之视前也。』上曰:『今为乱者谁?』房曰:『上所亲与图事帷幄中者。』房指谓石显及充宗。显等乃建言,宜试房以郡守,遂以房为东郡。显发其私事,坐弃市。」
  【校文】
  注「以房为东郡」「东」,沉本作「魏」。
  陈元方遭父丧,哭泣哀恸,躯体骨立。其母愍之,窃以锦被蒙上。郭林宗吊而见之,谓曰:「卿海内之俊才,四方是则,如何当丧,锦被蒙上?孔子曰:『衣夫锦也,食夫稻也,于汝安乎?』论语曰:「宰我问:『三年之丧,期已久矣。』子曰:『食夫稻,衣夫锦,于汝安乎?夫君子居丧,食旨不甘,闻乐不乐,居处不安,故不为也!今汝安,则为之。』」吾不取也!」奋衣而去。〔一〕自后宾客绝百所日。〔二〕所,一作许。
  【笺疏】
  〔一〕程炎震云:「林宗之没,乃先于太丘二十余年。范书、蔡集皆明着之,此之诬谤,可谓巨谬。」
  〔二〕嘉锡案:此出语林,见御览五百六十一,文较略。又七百七引较详。而云「傅信字子思,遭父丧」云云。盖有两说。
  孙休好射雉,至其时则晨去夕反。群臣莫不止谏:「此为小物,何足甚耽?」休曰:「虽为小物,耿介过人,朕所以好之。」〔一〕环济吴纪曰:「休字子烈,吴大帝第六子。初封琅邪王,梦乘龙上天,顾不见尾。孙琳废少主,迎休立之。锐意典籍,欲毕览百家之事。〔二〕颇好射雉,至春,晨出莫反,唯此时舍书。崩,谥景皇帝。」条列吴事曰:「休在位AA无有遗事,唯射雉可讥。」〔三〕
  【校文】
  「莫不上谏」唐本作「莫不上谏曰」。
  注「吴大帝第六子」唐本作「齐太皇帝第六子也」。
  注「晨出莫反」「莫」,唐本作「暮」。
  注「无有遗事」「无」,唐本作「少」。
  注「唯射雉可讥」唐本作「颇以射雉为讥云尔」。
  【笺疏】
  〔一〕嘉锡案:按吴志潘浚传注引江表传曰:「权数射雉,浚谏权。权曰:『相与别后,时时出耳,不复如往日之时也。』浚出,见雉翳故在,手自撤坏之。权由是自绝,不复射雉。」今读世说及吴纪,知权父子皆有此好。但权闻义能徙,而休饰辞拒谏,以故贻讥当世。
  〔二〕嘉锡案:今吴志孙休传言「休锐意典籍」云云,与吴纪同。且载休答张布曰:「孤之涉学,群书略遍,所见不少。」又韦曜传言「休命曜依刘向故事,校定群书」,均可见休之好学。
  〔三〕嘉锡案:初学记十一引有薛莹条列吴事。吴志薛综传注引干宝晋纪:「武帝问莹孙皓之所以亡,吴士存亡者之贤愚。莹各以状对。」
  孙皓问丞相陆凯曰:「卿一宗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