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程炎震云:「永嘉元年,元帝始镇建业。明帝时年九岁。若建兴元年,愍帝立于长安,则十五岁矣。初学记卷一引刘昭幼童传云:『元帝为江东都督,镇扬州,时中原丧乱,有人从长安来。元帝问洛下消息,潸然流涕。帝年数岁,问泣故」云云。以为元帝始镇时较合。」嘉锡案:严可均全后汉文卷十五新论辑本于此条仅据法苑珠林卷七删节之辞辑入曰:「余小时闻闾巷言:孔子东游,见两小儿辩斗,问其故?一儿曰:『我以日始出时近,日中时远。』一儿以日初出远,日中时近。」严氏自注曰,「案殷敬顺列子释文卷下云:沧沧,桓谭新论亦述此事作怆凉。据知新论原文具如列子汤问篇,惟怆凉字有异」云云。今观唐本此注,足以证成严氏之说。且知晋人伪撰列子叙此事,全袭自新论也。惟此注脱误太多,宋本全删去,岂亦以其脱误不可校耶?今姑仍原本录之。
  司空顾和与时贤共清言,张玄之、顾敷是中外孙,年并七岁,顾恺之家传曰:「敷字祖根,吴郡吴人。滔然有大成之量。仕至著作郎,二十三卒。」在床边戏。于时闻语,神情如不相属。瞑于灯下,〔一〕二儿共叙客主之言,都无遗失。顾公越席而提其耳曰:「不意衰宗复生此宝。」
  【校文】
  注「著作郎」唐本无「郎」字,「作」下有「佐,苗而不秀,年」六字。
  「二儿」唐本「二」下有「小」字。
  【笺疏】
  〔一〕孙志祖读书脞录七曰:「能改斋漫录云:『床凳之凳,晋已有此器。』引世说张元之、顾敷瞑于镫下,共叙主客之情。以为床凳之始。志祖案:镫即灯古字。楚词『华镫错些』可证。又借为鞍镫字。与床凳何涉耶?世说自谓灯下,不得云凳下也。」嘉锡案:说文有「镫」,无「灯」。文选二十三赠五官中郎将诗注曰:「镫与灯音义同。」世说唐、宋本俱作灯。盖宋时偶有他本,从古字作镫者。吴曾不识字,遂生异说。
  韩康伯数岁,家酷贫,至大寒,止得襦。母殷夫人自成之,令康伯捉熨斗,谓康伯曰:「且箸襦,寻作复?。」儿云:「已足,不须复?也。」母问其故?答曰:「火在熨斗中而柄热,今既箸襦,下亦当?,故不须耳。」母甚异之,知为国器。
  【校文】
  「康伯」下唐本有「年」字。
  「?」唐本俱作「T」。
  「而柄热」唐本「柄」下有「尚」字。
  晋孝武年十二,时冬天,昼日不箸复衣,但箸单练衫五六重,〔一〕夜则累茵褥。谢公谏曰:「圣体宜令有常。陛下昼过冷,夜过热,恐非摄养之术。」帝曰:「昼动夜静。」老子曰:「躁胜寒,静胜热。」此言夜静寒,宜重肃也。谢公出叹曰:「上理不减先帝。」简文帝善言理也。
  【校文】
  「十二」唐本作「十三、四」。
  注「热」唐本及景宋本俱作「署」。
  注「夜静寒宜重肃也」唐本作「夜静则寒,宜重茵」。
  【笺疏】
  〔一〕程炎震云:「练当作。晋书王导传:『布单衣。』音义:『色鱼反。』广韵:『所{切。』『葛』,御览二十七作『单a』,则练字似不误。」
  桓宣武薨,桓南郡年五岁,服始除,桓车骑与送故文武别,桓冲别传曰:「冲字玄叔,温弟也。累迁车骑将军、都督七州诸军事。」因指与南郡:「此皆汝家故吏佐。」玄应声恸哭,酸感傍人。车骑每自目己坐曰:「灵宝成人,当以此坐还之。」灵宝,玄小字也。鞠爱过于所生。
  【校文】
  注「诸军事」下唐本有「荆州刺史,薨,赠太尉」八字。
  「因指与南郡」「与」,唐本及景宋本俱作「语」。
  「恸哭」唐本作「泣恸」。
  
  豪爽第十三
  王大将军年少时,旧有田舍名,语音亦楚。〔一〕武帝唤时贤共言伎事。人皆多有所知,唯王都无所关,意色殊恶,自言知打鼓吹。帝令取鼓与之,于坐振袖而起,扬槌奋击,音节谐捷,神气豪上,傍若无人。举坐叹其雄爽。或曰:敦尝坐武昌钓台,闻行船打鼓,嗟称其能。俄而一槌小异,敦以扇柄撞几曰:「可恨!」应侍侧曰:「不然,此是回c槌。」使视之,云「船人入夹口」。应知鼓又善于敦也。〔二〕
  【校文】
  「人皆多有所知」唐本「人」下重一「人」字。
  「帝令取鼓与之」唐本「帝」下有「即」字。
  【笺疏】
  〔一〕日知录二十九「方音」条引宋书「高祖虽累叶江南,楚音未变。雅道风流,无闻焉尔」,又「长沙王道怜素无才能,言音甚楚。举止施为,多诸鄙拙」,及世说此条。又引梁书儒林传:「孙详、蒋显曾习周官,而音革楚、夏,学徒不至。」(见沈峻传。)又引文心雕龙云:「张华论韵,士衡多楚。可谓衔灵均之声余,失黄锺之正响也。」嘉锡案:此数书所指之楚,虽称名无异,而区域不同。则其语音亦当有别,未可一概而论也。宋高祖兄弟世为彭城绥里人,自其曾祖混始过江,居晋陵郡丹徒县。彭城于春秋属宋,战国时属楚。自项羽为西楚霸王,以及前汉之楚元王交、楚孝王嚣、后汉之楚王英并都彭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