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休以公薨在十二月,至此冬十一月才二十四月,非二十五月,故曰未三年而图婚也。合二注以观,虽公薨之月不同,然所争惟争一月,不争一岁,此春秋三年丧二十五月之证也。《尚书》:惟元祀十有二月,伊尹奉嗣王祗见厥祖。孔安国注云:汤以元年十一月崩,二年十一月小祥,三年十二月大祥,故《太甲》中篇云:惟元〔三〕祀十有二月,伊尹以冕服奉嗣王归于亳。是十二月大祥,讫十二月即服吉也,此尚书三年丧二十五月之明验也。《礼记》三年之丧,二十五月而毕,哀痛未尽,思慕未忘,然而服以是断之者,岂不以送死有已,复生有节哉!又《丧服四制》云:变而从宜,故大祥鼓素琴,告人以终。又《间传》云:期而小祥,食菜果;又期而大祥,有醢酱;中月而礻覃,食酒肉。又《丧服小记》云:再期之丧,三年也;期之丧,二年也。此《礼记》三年丧二十五月之明验也。《仪礼》云:期而小祥,又期而大祥,中月而衤覃,是月也,吉祭。此礼周公所制,则《仪礼》三年丧二十五月之明验也。惟郑康成注“中月而礻覃”,以中月为间一月,故自死至礻覃凡二十七月,然逾月入礻覃,礻覃既复常,则二十五月为免丧矣。此柬之主王肃之说,更为援引曲畅。《朱子语类》亦云:丧礼只二十五月,是月礻覃,徙月乐。二十五日祥后便礻覃,看来当如王肃之说。愚按期之丧十三月而祥,间一月为十五月而礻覃,三年之服为再期,二十五月而祥,亦宜间一月而礻覃,则自当以二十七月为是。宋英宗治平二年,礼院奏曰:丧服王肃主二十五月,郑康成主二十七月。《通典》用郑说,又加至二十七月终,则是二十八月毕丧,二十九月始吉,盖失之也。天圣中更定五服年月,敕以二十七月为断,望仍遵用。从之。此又近世定二十七月之由来也。

  ○郑康成注慈母之误康成注“慈母无服”,谓庶母慈己者。此说甚混。按慈母有三,其一则妾子之无母,使妾之无子者养之,命为母子,服以三年,此《丧服》齐衰章所言“慈母如母”是也。二则嫡妻之子无母,使妾养之,慈抚隆至,但嫡妻之子无以妾为母之义,而恩深事重,故服以小功,此《丧服》小功章所以不直言慈母,而云庶母慈己者,明异于三年之慈母也。其三则子非无母,而择贱者视之,义同师保,不无慈爱,故亦有慈母之称,《内则》所云“择于诸母与可者,使为子师,其次为慈母,次为保母”,明言择人为此三母,非谓择取史弟之母也。师保无服,则此慈母亦无服明矣。子游所问,自是师、保之慈,非三年小功之慈也。康成乃不辨三者,混注慈己,毋怪处处窒碍矣。说见《南史。司马筠传》。

  ○命妇世妇《礼记。丧大记》“内子未命”,郑注云:内子,卿之妻也。又曰:大夫内子,士妻,特拜命妇。疏云:卿妻曰内子,大夫妻曰命妇也。此说甚谬。夫大夫内子与士妻对言,则内子之为大夫妻可知也。既曰“大夫内子,士妻,特拜命妇”,则命妇之尊于内子可知也。乃以尊者特拜卑者,有是理乎?宋人谓卿大夫妻未命曰内子,已命曰命妇。此说最为得实。盖卿大夫妻俱称内子,《左传》:赵衰之妻请衰迎前妻叔隗为内子,而己下之。《国语》:司马子期欲以妾为内子。注皆云:内子,卿之嫡妻。此卿妻之称内子也。《礼记》大夫内子,此大夫妻之称内子也。及其既受君命,则谓之命妇,故内子与命妇品级虽同,而特为命妇拜者,尊君命也。《丧大记》又有所谓世妇者,注、疏皆以国君之世妇次于女君者当之。然历观《记》中文义,皆系大夫之妻,如曰:君夫人卒于路寝,大夫世妇卒于适寝,士之妻皆死于寝。又曰:复者,君以卷,夫人以屈狄,大夫以元幔世妇以礻ヒ拢士以爵弁,士妻以税衣。又曰:君之丧,三日子、夫人杖,五日大夫、世妇杖。皆以大夫、世妇两两对举,则世妇亦即大夫妻明矣。而郑氏必以为不然,其于“大夫、世夫杖”及“世妇以衤ヒ隆保固确指为君之世妇矣,于“大夫世妇卒于适寝”不可强通,则又为之说曰:变命妇言世妇,明尊卑同也。夫授大夫世妇杖指为君之世妇,犹或可通,若世妇以衤ヒ轮肝君之世妇,则大夫妻之复服又是何服?岂容竟不经见,且国君正寝曰路寝,路大也;大夫正寝曰适寝,适,主也,其实皆正寝也。国君既有路寝为正寝矣,岂又有所谓适寝乎?将适寝非正寝乎?然则所谓世妇卒于适寝者,非即大夫妻乎?郑氏不过以国君夫人之下有世妇,遂疑其非大夫妻。不知古之名称下不可僭上,而上可兼下,即如天子一后、三夫人、九嫔、二十七世妇、八十一御妻,夫人则公侯之妻之名也,妻则士之妻之名也,世妇正与大夫品秩相配,安见非大夫妻之名乎?若谓国君有世妇,大夫妻不当以为名,则天子有夫人,诸侯何以亦有夫人乎?天子有世妇,诸侯何以亦有世妇乎?窃意未命曰内子,已命曰命妇,此卿大夫妻之专称也。而世妇则国君世妇与卿大夫命妇之通称也。大夫命妇与国君世妇品秩正相配,故得而通称也。凡专言大夫已命之妻者,则称命妇,如命妇为夫人之命出,士妻不当敛则为命妇出是也。言大夫命妇而兼言国君世妇者,则通称世妇,如世妇以衤ヒ拢授大夫世妇杖之类是也。如此则不惟《记》中文法甚顺,而义亦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