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文公夫人、樊于期、韩信亦有是语。如亲家公,则引《五代史》,不知已见于《北史》。泪阑干,则引《谈薮》、魏元景,不知已见于《吴越春秋》。人伦鉴,则引《南史》,不知已见于《后汉书》。所谓骄子,所谓太公,所谓博徒,并引《后汉书》,不知皆见于《史记》。所谓姑夫,引《五代史》,不知已见于《礼记》。所谓姊夫,引《元氏集》,不知已见于《三国志》。所谓市买,引《魏略》,不知已见于《田泶》。所谓待罪,引韩延寿、康衡,不知已见于季布。所谓一通,引《独断》,不知已见于仲长统。所谓某甲,引《三国志》,不知已见于《左传注》。所谓郎君,引《世说》,不知已见于《后汉书》、《焦仲卿词》。此类不一,虽然,天下之书,岂能遍睹?持尺寸之绠,而欲穷万丈之泉,多笑其不知量也。
○养鹰化凤
陈登谓吕布曰:“登见曹公,言‘待将军譬如养虎,当饱以肉,不饱则将噬人’。公曰:‘不如卿言。譬如养鹰,饥则为用,饱则扬去。’”《权翼》拾其说,指慕容垂谓苻坚曰:“垂犹鹰也,饥则附人,饱则苋ァ!被矢嵩谓董卓曰:“昔与公为鸿鹄,不意今日变为凤凰。”范云拾其说,谓江淘唬骸拔粲虢军俱为黄鹄,今将军化为凤凰。”
○唐突
《漫录》曰:律有唐突之罪。按马融《长笛赋》“奔遁砀突”,注:徒郎切,以唐为砀。李白《赤壁歌》“鲸鲵唐突留余迹”,刘禹锡《镜诗》“瓦砾来唐突”,此唐突字。魏曹子建《牛斗诗》“行彼土山头,哑鹣嗵峦弧!奔《太平广记》。仆谓砀、搪、唐三字不同,皆一意尔。东汉陈群曰:“芜菁唐突人{艹参}在诸人之先。”正用此唐字。若引曹子建诗用搪突字,则《魏志》子建谓韩宣“岂应唐突列侯?”又用此唐字矣。晋人“无盐唐突西施”之语,乃用汉人之意,岂但见于唐人刘、李二公而已。汉碑有“乘虚唐突”之语,孔融传有“唐突宫掖”。
○青溪一曲制一弄
《琴书》曰:蔡邕嘉平初入青溪,访鬼谷先生所居,有五曲,一曲□一弄,有《游仙曲》、《绿水曲》。马融甚异之。《文类俗说》曰“郗僧施青溪中泛舟,一曲处辄作一篇诗。谢益寿见其诗而叹曰:“青溪之曲复何尽!”
○前辈与叔手帖
《漫录》曰:晏元献与兄手帖曰“殊再拜,庄客至,知大事礼毕”云云,此外“希顺变不备,殊再拜十一哥、十一嫂。”仆家有富郑公一帖,正与晏元献一同,前后皆云“弼再拜几叔几婶。”乃知前辈以再拜二字,施于尊长,不肯轻用。而今人或用此二字,则以为轻己,虽平交亦不敢,况兄与叔乎?
○集灵宫
《漫录》曰:文忠公《集古录》谓,武帝集灵宫,他书皆不见,惟见《西岳华山碑》。桓君山赋序云,余少时从孝成帝出祠甘泉河东,见郊先置华阴集灵宫,在华山下,武帝所立,欲以怀集仙者。仆观《三辅黄图》,有集灵宫、集仙宫,俱在华阴县界,岂得谓他书皆不载,惟见华山碑?《漫录》引桓君山序,见亦未广也。
●卷三十
○古本汉书
前辈论作史,诸王合自叙一处,如《陈书》、《唐书》之类,正得其例,然往往多混于诸传之中,其体盖祖班固《西汉》之作,不知班史以诸王杂于诸传之间者,盖今本尔。古本班史正自别作一处,按《刘之遴传》,鄱阳嗣王范得班固所上《汉书》真本,谓今本《高五王》、《文三王》、《景十三王》、《武五王》、《宣元六王》,杂在诸传后。古本悉类《外戚传》下,《陈》、《项传》前,则知古本班史盖如此。分于诸传之中者,乃后本尔。不特此也,又谓古本《汉书》称“永平十六年五月二十一日己酉郎班固上”,而今本无上书年月日字。古本《叙传》号中篇,今本称为《叙传》。今本《叙传》载班彪行事,而古本云“稚生彪,自有传。”今本纪及表、志、列传不相合为次,而古本相合为次,总成三十八卷。今本《外戚传》在《西域传》后,而古本《外戚传》在《帝纪》下。今本韩、彭、英、卢、吴述云“信惟饿隶,布实黥徒,越亦狗盗,芮尹江湖,云起龙骧,化为侯王。”而古本述云“淮阴毅毅,仗剑周章,邦之杰兮,实惟彭英,化为侯王,云起龙腾。”古本第三十七卷解音释义,以助雅谈,而今本无此卷。似此九十条,今本与古本不同如此。所谓古本《汉书》,乃萧琛在宣城,有北僧南度,惟赍一葫芦,中有《汉书?叙传》。僧曰:“三辅耆老相传以为班固真本。”琛固求得之。其书多有异今者,纸墨亦古,文字多如龙举之例,非隶非篆,琛甚秘之,乃以饷鄱阳王,见《萧琛传》。
○猫鬼
南北朝多事蛊毒,有所谓猫鬼者。观《隋?独狐传》,其家每夜以子时祀猫鬼,言子者鬼也。其猫鬼每杀者,所死之家,财物潜移于畜猫鬼家,故当时下诏禁之甚力,谓畜猫鬼之家,投四裔。仆始不晓猫鬼为何物,因观巢氏《病源》,如猫鬼乃老狸野物之精,变而为鬼蜮,而依附于人,人畜之以毒害人。其病心腹刺痛,食人腑脏,吐血而死,乃知猫鬼如此。
○边韶昼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