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集》一卷、《戊子集》一卷、《杂文》一卷、《诗集》一卷,统名《怡云堂全集》,宣统元年三月,其子叔佩□□□□家刊本,同邑外甥庄纫秋观察纶裔为之校勘印行,予已录其目于《续补汇刻书目》中。方伯少时,与先文庄公、同邑潘琴轩中丞鼎新,同在北京□□寺一室中读书十年,皆从合肥李文忠公鸿章受业,后皆贵显,颇为时人所艳称,故并记之于此。
  
  论孝继父
  明吴县俞子容□□弁《山樵暇语》云:「近见莆田民有随母出嫁而l股疗继父之疾,有司以孝闻。吾乡刘公缨适掌京堂,判云:『弃本姓而冒他姓,义已不明;毁父体以活父,孝将安在。』时皆服其明识。」云云。声木谨案:有司以孝举,不失教孝之道,刘公则判语荒谬,万不足为训,请申言其义。程子虽言饿死事极小,失节事极大,本属有激而言,实非圣人中庸之道,已有论,见《□笔》卷□。乡妇改醮,几成为千古风俗之习惯,虽圣王亦不能教化。若皆认继父为父,即s逆亦不能为罪,是率天下而为乱矣。继父若待之以恩,则l股疗继父疾不失为愚孝,焉能目为活父仇。北宋范文正公仲淹,其母改适朱氏,后位至将相,朝廷每有封荫,自使朱氏子承受,以报养育之恩,真圣贤之用心,为千古之圭臬。若认为父,以文正当时之势力,岂不能因事以戮其全家,而乃报答卵翼朱氏之子孙如此,后人称之为大贤,入祀孔庙,其故何欤。刘氏之判,实为长乱助虐,而一时皆服其明识,吾不知所谓明识者果何在也。
  
  洋进士等事
  光绪末年及宣统初年,国朝名器之滥,为历代所未有,动辄赏几品京堂,或调部授丞参。乳臭未干者,亦多蒙此恩泽,庞然自大,亦无人以京堂视之。各国留学生考试,赏翰林、进士、举人有差,又有牙科进士等名目,意在崇拜西欧,极力则效。据西欧人云,牙医一科,各国并不重视,安有类于进士等名目。此又变本加厉,腾笑万方,无怪洋翰林、洋进士、洋举人啧啧在人耳目。尤可笑者,日本留学生多有未入学堂,只购各校讲义一部,作为校外生,不知如何,亦得文凭。日本各校,虽有此章程,便于不能入学者,在家研习,每届考试之时,亦可应考,一例甄别,是虽不入学,尚须熟读讲义也。中华人则不然,既不入学,并可不读讲义,届时亦可高列,人多谓金钱作用,理固宜然。中有某某为早稻田大学校外生,本校既属高材,考试又授检讨,名列清班,朝廷特许,谁敢不遵。闻其致书旧馆职,前辈误为「前辇」,研究误作「研宄」。时人作一联以嘲之云:「辈辇同车,夫夫意作非非想;究宄同穴,九九还须八八除。」为一时传诵。予谋食济南时,仪征吴竹楼学使筠孙笑而告予者,固当不谬。湘潭王壬秋孝廉]运,亦于是时特授翰林院检讨,并加翰林院侍讲衔,尝笑谓人云:「我倒沾了他们的光,你看我可象个翰林。」是直以翰林为嘻笑怒骂之具矣。清社以屋,不亦宜乎!
  
  论桂学答问
  南海康更生工部有为,撰《桂学答问》一卷,光绪□□□□□上海大同译书局石印本。自序谓:「着书讲学,恐多士昧于读书门径,故疏通证明以诱之,陈说所闻,以告多士之意。」云云。声木谨案:书中如云《廿四史》宜全读,新学读史,日一二卷,其后渐习,日可叁肆卷。《史记》一百三十卷,《汉书》一百廿卷,除表三十卷不能遽读,皆百卷,《后汉书》亦百卷,一日一卷,三百日可毕,一日三卷,百日可毕。《三国志》六十五卷,《晋书》一百三十卷,《南史》(三)[八]十卷,《北史》一百卷,共三百七十五卷,一日三卷,亦百日可毕。《宋书》一百卷,《齐书》五十九卷,《梁书》五十六卷,《陈书》三十六卷,《魏书》一百十四卷,《北齐书》五十卷,《北周书》五十卷,通四百六十五卷,一日三卷,亦百日可毕。《隋书》八十五卷,《新》《旧唐书》四百廿五卷,《新》《旧五代史》二百廿四卷,一日三卷,约二百日可毕。是一年半,可读十九史矣。其《宋》、《辽》、《金》、《元》、《明史》,一年半年,无不阅遍。此皆为中人之资言之,计日成功,无不可至。若异敏之士,尚不待此。即资质稍鲁者,加倍其日,亦三年可通全史矣。又云魏氏源《诗古微》,阎氏若璩《古文尚书疏证》,胡氏渭《禹贡锥指》、《易图明辨》,惠氏栋《易汉学》,江氏永《礼书纲目》,秦氏蕙田《五礼通考》,及一切今学经说可先读,除礼书两种卷数稍多外,余书一月可毕。又云《大戴礼》当与《小戴礼记》同读,皆孔门口说,至精深也。《尚书大传》、《韩诗外传》,亦皆孔门口说,与《繁露》、《白虎通》同重。数日可毕。又云《说文》虽有伪窜,而为古今文字之荟萃,学者当识字,不可不读。以段氏注为经,而王氏友《说文释例》为纬,《说文逸字》、《说文外篇》、《说文新附考》、《说文引经考》、《说文答问》皆可考。《文字蒙求》可先看,以得六书之序,童子最便。《说文检字》亦便初学,《说文声读表》可知文字多由声出,亦宜并阅。一月可毕。或每日看二三十字,则不费日力,亦一年可毕。又云西汉时书皆经说,宜读。如陆贾《新语》,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