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事迹已也。果能强记,而又随事以求心得,岂独有益于时文哉!时文亦不可竟不学,国家以此取士,扬名显亲,致君泽民,端必由此以进身,岂可不讲,第不可止知有此耳。若壬遁似可不学,此中非有真传,断不能精。且向闻精是道者将必有缺,以所知数人验之,似信。如实好之,万勿为人占验,盖多泄未来,神所恶也。」云云。□□□□□□声木谨案:侍郎此书,最为确切,平时尽人皆可获益,允宜家置一编也。
  
  钱谦益藏书原委
  海宁俞溥臣□□洵庆《荷廊笔记》云:「虞山钱牧斋宗伯收书最广,已尽得刘子威、钱功父、杨五川、赵汝师四家所藏,而又不惜重赀,日购古本,用是所积日多,几埒内府。中年构拂水山庄,凿壁为架庋其中。晚岁自北归,始居红豆山庄,出所藏旧籍,重加缮治,悉移置绛云楼上,列大椟柒拾有叁。未浃月,其幼女与乳媪中夜嬉楼上,翦烛拢落纸堆中,遂k。俄顷烟焰涨天,猝不及救,楼与书俱烬焉。」云云。声木谨案:海宁查初白侍郎慎行《人海记》云:「钱牧斋撰《明史》,共贰百伍拾卷,辛卯九月晦甫毕。越后日,绛云楼火作,见朱衣人无数,出入火焰中,只字无存。」云云。是绛云一炬,旧书、《明史》,同为烬尽,最为可惜。宗伯合诸家所藏,益以自得,遂为千古藏书巨擘。大凡收藏书籍字画,金石拓本,称为宏富者,须合数家收藏,全分收入,始能取精用宏,雄视一时。决非一枝一叶,所能蓄积,亦不独宗伯为然。绛云一炬,人间未见之书亦成g灰,非特宗伯一人之不幸矣。
  
  菰中随笔序
  亭林先生老而好学,遇事之有关于学术治道者,皆细书札记,述往俟来,其用意岂止博闻强记,蕲胜于不说学者哉!身殁后,遗书悉归于东海相国,然不知爱惜,或为人取去。此《菰中随笔》一册,余于友人案间得之,视如天球大图,时一省览,以警惰偷,南北奔走,未尝不以自随也。先生所著《区言》伍拾卷,皆述治天下之要。余曾在相国处见一帙,言治河事,亦如此细书者,不识能宝藏否,云云。语见何义门太史焯《菰中随笔序》。声木谨案:太史所称「东海相国」,即昆山徐公肃相国元文,为亭林先生之甥。舅之遗书,既归于甥,理应爱护周至,况亭林(亭)先生当时已负重望,其遗书必可传世行远,乃相国不知爱惜,致使亭林先生撰述湮没不彰者不知凡几。据太史所云,复有《区志》及言治河事两种,未刊。太史与东海相国同时,所云「不知爱惜,或为人取去」,自是实情,然亦深为可惜矣。
  
  皇恩春浩荡联语
  宣统辛亥以前,平日人家春联,多喜书「皇恩春浩荡,文治日光华」十字。声木谨案:此联乃世宗宪皇帝书赐桐城张文和公廷玉春联,语见山阳阮葵生《茶余客话》,惟「皇恩」原作「天恩」耳。
  
  陈维崧文集注
  国朝诗文集有两注本,已见《随笔》等外,仍有一种。宜兴陈其年太史维崧撰《湖海楼集》五十卷,□□程师恭撰《陈检讨四六文注》□□卷,坊间有通行本。□□顾张思复撰《陈检讨四六补注》□□卷,见青浦王兰泉侍郎昶《湖海诗传》,疑未刊也。
  
  大硕德等名目
  予少时乡居,尝见有人刻讣文,自题「皇清待赠大硕德」者,不知所谓,萄于人,有谓此乃平民之称也。然「大硕德」三字作何解,见于何书,终不可得。又见他人祠堂中悬额曰「岁进士」者,亦不知所谓,问之,则曰此岁贡生也。宣统辛亥以前,刻讣文亦须有体例。例如:「寒门不幸,蹇及某某,皇清诰封某某。」「蹇及某某」,「某某」二字,须在「皇清诰封某某」之前。不然,读之成为「蹇及皇清」矣。此虽事小,亦不能错误,致成他人笑柄。
  
  致唐宝锷书
  宣统己酉四月初六日,《时事报》载有《拟考试人员上唐宝锷书》,语颇滑稽,文亦明朗,爰录之于此,以为谭助。书云:「公非所谓留学毕业生者耶?公非所谓毕业考取翰林者耶?以如此之翰林,有如此之知识,此足见留学生之特色,令人崇拜之不暇。生不敏,新学固有所未识,旧学亦非其所长,故日前天津审判研究所考试正班新到人员,蒙命题为《唐明皇以诗书赐吐蕃论》,一班考试人员,几不知唐明皇为何人,吐蕃即今为何国,搜索枯肠,不得其解。若非公登坛讲题,谓唐明皇即鉴书内之唐太宗,吐蕃在中国,即今之俄罗斯,生等几乎要递白卷矣。而不识时务之优贡某,不知自谅,竟敢出而辨难,以吐蕃为西藏,以明皇为玄宗。此等无根据之谈,诚如公所云:尔于中学则致力矣,历史地舆之学素未讲求,无庸争辨,致误真解。然生自出场后,检阅《御批通鉴辑览》,与公所谓『鉴书』大有不同。盖唐自太宗以来,中间高宗、中宗、睿宗,而后至于明皇,是太宗自太宗,明皇自明皇,相隔数代,似难牵合。今公谓唐明皇即鉴书内之唐太宗,则谓唐太宗之妻即唐明皇之妻也可,唐太宗之妾即唐明皇之妾也可,唐太宗以高宗、中宗、睿宗为子若孙,唐明皇即以高宗、中宗、睿宗为子若孙,亦无不可。吾不知太宗之于明皇为何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