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王春首告通夷之犯,称见有夷人四名,窝藏在已故吴乡官庄内,为此备牌仰县,会同中军官顾世臣,前往拘拿,状内通夷人犯,并通夷赃证,一并解道等因。蒙此该本县即时密委巡捕典史何汝焕同顾中军,到吴家庄,时获得夷人一名,同夥福安人黄克私即黄尚爱,余夷二名。及到庄亭内诸等物件,顾中军俱已搜出,摊开见在查点:竹笼八只、皮包三只、布包三包,内系裹衣物,番画三张、熊皮二张。随查夷人一名玛方济,一名阿脑伯,一名多明莪。福安县一名黄尚爱,庄户一名李财六,并笼箱物件,押解到县。当该本县即会顾中军、何典史,当堂与夷人及福安县人黄尚爱,眼同逐件报明,填票入箱。外更未获夷人一名,据称在福安县白石司停住,随复差役前往拿。
在福安县拿夷犯
即据福安县三十四都塘边保长副甲头黄清褒、缪文明、黄兴、阮福等佥结,称崇祯九年八月内,本乡生员郭邦雍、黄大成、缪兆昂、郭若翰等,设立夷馆,集众从教。本县闻知,给示驱逐出境,雍等不遵,今蒙差官到处擒拿。据廿八口称,初八夜二更时分,夷人同受教人林一、黄尚纲等,护送落船走脱等情。只获得从天主教犯人徐伯献、黄利八、洪若翰、黄沾四名,并笼一只,内贮物件,及外获大小天主龛各一座,经架一只,印板十板十板,卖契二张。各到县随照数备开文册见在,其未获夷人,与从逃林一等犯,乞严行福安县捕缉另解。今将见在人赃,合就解报,物件数目册一本,并供开福安县从夷教生员郭邦雍、陈台臣、陈五臣、黄大成、黄元中、缪士响、缪兆昂、缪仲选、王之臣、王道淑、郭昆、陈端震、郭弘惠、阮孔贯等,缘由到道。
二、夷犯教徒之罪
利玛窦以夷乱华
该本道查是吕宋夷利玛窦一派,专讲天主者。看得华夷界限,从古甚严,左道惑人,法律最重,故以夷乱华,以邪乱正,实深人心世道之忧。粤稽古圣人治世,教人惟有人伦,自尧舜以来未之有改,何忽有所谓天主教者,自利玛窦一人航海而来,阐扬其说,中国之人转相慕效,莫觉其非。
天主教以邪说惑人
本道细阅其书,大概以遵从天主为见道,以天堂地狱为指归,人世皆其唾弃,独有天主为至尊。亲死不事哭泣之哀,亲葬不修追远之节,此正孟子所谓无父无君人道而禽兽者也。其为邪说惑人,明白易见。然其巧词深辨,足新好异之听闻;细小伎能,又足动小民之嗜好。于是穷乡僻壤,建祠设馆;青衿儒士,投诚礼拜,坚信其是而不可移易。
吴伯溢是名教罪人
如生员吴伯溢,以缙绅之后,甘作化外之徒。黄尚爱等田野匹夫,坚为获法之众。本道庭问尚爱等以从教之故,则云:“中国自仲尼之后,人不能学仲尼,天主入中国,劝人为善,使人人学仲尼耳。”夫仲尼教人“慎终追远”。又曰“生事之以礼,死葬之以礼,祭之以礼”。宁有亲死不哀,亲葬不奠,而称为仲尼之教者乎?且极诋中国亲死追荐之非,既从天主便生天堂,春秋祭祀,俱属非礼,是则借夷教以乱圣道,真为名教罪人。然此犹以理之是非言也。
黄尚爱不肯悔改
本道谕令尚爱等悔悟徙教,免其戒责,彼则宁受责,而不肯悔从教之非,但云:“秀才不从,则某等亦不从矣!”
天主教将以夷乱华
是何异教之令人信从,牢不可破如此?夫一人能鼓数十人之信从,数十人便能鼓百人,既能鼓惑百十人,即能鼓惑千万人。从其教者,人人皆坚信若斯,使之赴汤蹈火亦所不辞,又何事不可为哉?是不但人道等于禽兽,必至夷狄而乱中华,诚时事之大可虑者也。
三、对夷犯教徒的处理
况近奉功令海禁甚严,安容非我族类,实逼处此。
从其教者十家连坐
伏乞本院严饬沿海各郡县,不许容留此辈,于十家牌内注明:“有从其教者,十家连坐。从教者,处以左道惑众之律。”
速令夷人回国
见在夷人三名,并从教诸犯俱应重处。念此道惑人有日,在上申饬未行,夷人姑着带原来行李,速令归国,不许再处内地。
以学道惩戒吴伯溢
藏夷生员吴伯溢等,俱行学道惩戒,令其悔改。
以乡约诲谕黄尚爱
黄尚爱等,该县讲乡约以诲谕之,再不改则治之以律。此亦正人心以正风俗,杜患于未然之一端耳。
以学道惩戒黄大成
最可异者,方具详间,有生员黄大成、郭邦雍忿忿不平,直赴本道为夷人护法,极口称人间追远祭祀为虚文,惟天主为真实,且以本道为古怪不近情者,此等情状似不普天下而入夷教不已者,二生更应行学道重处等缘由。
四、处理夷犯教徒批示
奉批:人心不古,即圣训揭于中天,尚或沦于匪僻。天主夷教何为者,乃能使士民齐响牢不可破如是,足见诱惑易行,渐不可长矣。夷人驱逐出境,勿许地方潜留,通饬讲明乡约,一洗邪说。吴伯溢照议罚惩,黄大成等仍行学道处治,此缴奉此。
五、巡按御史批示
又蒙巡按御史张批:该本道呈同前由,蒙批据详,士民惑邪,殊可怪诧。倡教夷人押令归国,随身行李许其带回,天主龛板架等项,即行烧毁。藏夷生员吴伯溢,护法生员黄大成等,即行学道降责,仍责同黄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