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复存之,并志其始末如右。嘉庆壬申,崔述自记。
  ●卷四
  ○上本县先布政公行状
  先布政公,讳维雅,字大醇,号默斋,先高祖之同产兄也。本保定府新安县人。顺洽丙戌,举於顺天,为鱿厝逖Ы腾停因家於魏。秩满,授河南仪封知县。
  仪封滨河,岁苦河决,公躬亲畚插,不避劳暑。北岸三家庄为从来要害地,十四年,水势北注,岸崩五里有馀。公於上游十里故河流处疏使东行,北岸遂安。复与塞封邱大王庙决口。督抚连疏荐之,擢江南淮安府同知;旋改开封府南河同知。十七年,河决祥符之槐疙疸,露宿河上三月,卒塞之。明年,复疏三家庄新河,截旧河筑坝,全河尽东,自是三家庄永无患。
  康熙元年五月,河决山东曹县石香炉村,总督河道朱公之锡檄公往视。曹人皆欲速塞之以救禾,公持不可。工将成,坝果复决,至冬乃塞,悉如公言。
  迁浙江宁波府知府。会东南用兵,王师云集城外,公调剂得宜,民以不扰。是时王公光裕奉命安辑浙海,心识公才。未几,王公以副都御史总督河道,遂荐公可用,擢河南通省管河道按察司副使。沿河千有馀里,夹河两岸,险工以数十计。公於冬春先事防之,及伏秋水澹奔驰风雨,相度修筑,皆获无事。阳武潭口寺堤直河冲,水势迅急,下扫辄蛰。公预於上游疏引河以待之,是夏埽果不蛰,北堤遂固。虞城县治距河堤仅数里,是已尽没於河;北岸虽有引河而冲刷不利。公预迎河溜挑之至秋,水尽归於新河,旧河遂为平陆。
  江南桃源县七里沟河决,屡寒厦溃,漕运为梗。十一年夏,王公檄公往视之。公言:“河头深入囊橐中,势不可回。盛夏水张,人力难争。请俟冬月,弃旧坝基,自外迎筑,以避其险。”而粮艘鳞集,事难中止;後果无功。十二月,王公复檄公仕勘。公议以“引河浅狭,故流缓沙停而决口仍冲。河身平衍,故激荡无力而新河不刷。河头不倍加宽阔则不足以引纳全河。开放非乘河水突涨之时则不得建瓴直下之势。储料不广,用柳束不分缓急,则至合尖之际必致停工待料,缺柳误工。且埽外止边埽一层,坝南有旧沟一道,龙门将合,崩溃可虞。此皆事之当预筹者。”乃条列八事以献。其後十日,道中复陈事宜,言“下流数十里已成平陆,而引河仅百丈,节短势蹙,恐不能刷。当接挑二百丈,阔损其十之八而深半之。河将开时,必於河头南岸下埽截河以束水势,然後冲刷有力。”明年正月,又言:“开放机宜当在河头西北,而留近埽之五丈勿开,则河流入口有倒泻之势,其埽亦向西北迎溜下之。此机不可以毫厘误。”王公悉用其言。二月,决口果塞,新河果成,漕舟通行无滞。公复陈善後之策。言:“桃源之河屡塞屡决,皆由河势北徙,去是逼近。当於上游龙窝疏之,导河南行,则北岸永无事。”
  王公土其绩於朝,累迁江苏按察使,湖南布政使,补广西布政使。入为大理寺卿,候补通政使;卒。著有《河防刍议》、《明刑辑要》等书,臧於家。
  公有经济才,所至皆有政绩;三任河官,於治水功尤著。其按察江南也,□□杨大鹤方以讼事在江宁,以案未结,不得与乡试,入闱之日乞於公。公为之言於总督,不许。公遽提案中人於贡院前讯之,食顷而结,总督无以难。大鹤遂於是科中式,至大官。
  公子徵麟,举人,以文学名於时。
  ○上本县先曾祖段垣公行状
  (此篇已载《考信附录》卷一《家学渊源》中,故今省之)
  ○先府君行述
  先府君既捐馆之期月,不孝孤子述将营窀穸之事,乃和泪濡笔述先君之行以告於当世之大人先生曰,呜呼痛哉!先君平生无所好,声色服玩未尝一寓目,亦未尝与人齿及;独好读书。自不孝述解语後,即教之读书识字;暇则口诏以日数、官名、典制、地理之属,未尝令与群儿戏;蒲博、管弦、斗鹑、猎犬之事未尝令一涉於耳目也。犹忆十馀岁时,检架上吏治书请於先君,先君曰:“吾少有志於世务,故好览此。五试於乡而不中,吾知已矣。故命尔名为述,欲尔之成我志尔。独不见夫崇圣祠诸先儒从祀者耶!是皆以其子故。尔若能然,则吾子也!”而吾母李孺人亦数语之曰:“尔生未逾月,尔父即日抱尔怀中而指谓余曰:‘愿儿他日为理学。’”呜呼,先君之所以望不孝者重且切如是,而不孝碌碌无以异人,非止不能显其亲,扬其名,并不能奉甘旨,承朝夕欢,以至於大故,长为宇宙罪人矣!苫块之中,每一念及,辄悲号欲绝。顾事已无可如何,计惟有条记素行以待贤人之采择,庶几万一不泯。而近世以来,人子自为行述已成故事,凡在人情,莫不归美;纵所言无一不实,岂能动人观听;是以垂涕陈辞;旋复中止。如是者屡矣,然终不能自己。盖窃以为人之遭时居位,有史官述之,可以无述也;居通邑大都,多交游,有文学之士述之,亦可以无述也;不然,虽笃行如董召南,才识如苏云卿,不⒅简策,更数百年谁复有知其名氏者!且即有贤士大夫思发潜德之光,於何取焉!用是不敢自匿,据所见闻,摘梗概而书之。
  先君讳元森,字灿若,崔者氏,ウ斋者号也。先君以名字皆取显暴义,恶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