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刑》与《毕命》
  按《史记》、《书序》并云:“康王命作策;毕公分居里成周郊,作《毕命》。”与此文意似异。但此乃《汉书》所录孔壁古文,似不应误;又未见其下文如何;难以悬断。姑列之於附录。至伪书《毕命篇》语多剿袭,文亦雕琢,乃因《史记》、《书序》之言而衍之者。故不载。
  “成、康之际,天下安宁,刑措四十馀年不用。”(《史记周本纪》)
  △刑措
  此语似有所本,於理亦当如是。故存之。
  【附录】“永言配命,成王之孚。成王之孚,下土之式。永言孝思,孝思维则。……永言孝思,昭哉嗣服。昭兹来许,绳其祖武。於万斯年,受天之祜。”(《诗大雅》)
  △颂美诗不应尽属文、武
  卫宏《毛诗序》云:“《下武》,继文也。武王有圣德,复受天命,能昭先人之功焉。”《郑笺》释“成王之孚”云:“孚,信也,成我周家王道之信也。”余按:《文王之什》称文、武之功德者凡六篇,皆明称为“文王”云云,“武王”云云,未有含混其词者。盖诗作於成、康之世,不举其谥则无以别於今王故也。其馀四篇则不然。《或朴》言“勉勉我王”,似称现在之君者然。《旱麓》言“岂弟君子”,正与《伦谩贰《卷阿》文同,皆不似追述文王语;而文王时亦初无“六师”也。《灵台》一诗,前於《文王篇》中已辨之矣。至此篇所云“昭哉嗣服”,“绳其祖武”者,玩其语意,皆似指继体之君,尤不类创业之主;恐所谓“成王之孚”者即谓成王,非武王也。盖文、武,受天命者也,成王缵而述之,是以永保无失,故曰“永言配命,成王之孚”。继成王者必法成王,乃谓之孝,故三章曰“永言孝思,孝思维则。”欲嗣成王之功,必履文、武之迹,故四章曰“昭哉嗣服”,五章曰“绳其祖武”也。如此训释,似於事理为近;较之以“成王”为“成我周家之王道”者,於文理亦殊自然矣。大抵三代以上贤臣哲辅於守成之世尤致慎焉,不但《召诰》、《无逸》圣贤之儆戒然也,即诗人亦多於颂祷之中默寓劝勉之意。《伦谩贰《卷阿》,其显然较著者。下至穆王之世,《祈招》之诗犹以“如玉如金,而无醉饱”乙为词。则知古人立言之体往往如是,固不得尽以为称功颂德诗也。况成、康之际正当王化之成,当时群臣岂得绝无赞扬箴规之语见於《经》、《传》,亦不得尽以为咏歌文、武诗也。但传注皆未有言及此者,故今不敢直断为然。姑附录此文於成,康之世以见其大凡,而识其说如此。後世有卓识之儒出,当有以决之也。
  【附录】“昔我先王熊释,与吕凇⑼跛锬病③聘浮⑶莞覆⑹驴低酢!保ā蹲蟠》昭公十二年)
  【附录】“四国有王,郇伯劳之。”(《读曹风》)
  △郇伯未必为文王子
  按:丁公之仕王朝,见於《尚书》;其余诸人则未知其果仕王朝否也。郇伯,旧说以为文王之子;然郇世为诸侯,则亦未有以见其必为文王子也。故并附录於後。
  【备览】“康王卒,子昭王瑕立。”(《史记周本纪》)
  ○昭王
  【补】“昭王南征而不复。”(《左传》僖公四年)
  【备览】“昭王之时,王道微缺。昭王南巡狩,不返,卒於江上。其卒不赴告,讳之也。”(《史记周本纪》)
  △“南征不复”事未可确知
  《帝王世纪》云:“昭王德衰;南征,济于汉。船人恶之,以胶船进王。王御船,至中流,胶液船解,王及祭公俱没于水中而崩。”余按:昭王不复之故,经传文缺,不可详考。若果别无他故,但见恶於船人,何至遽行弑逆!船人自以私怨弑王,其国之君何以不讨,嗣王何以亦不问乎?“船人”或作“楚人”,然是时楚境尚未至於汉也。恐皆後人之所附会。故今但录《左传》、《史记》之文,庶不失阙疑之义。
  【备览】“立昭王子满,是为穆王。”(同上)
  △辨丹朱冯房后之说
  《周语》云:“昭王娶於房,曰房后,实有爽德。协於丹朱;丹朱冯身以仪之,生穆王焉。”余按:此与《史记》所载刘媪梦与龙交事正相类,皆里巷不经之谈耳。丹朱,鬼矣,安能冯生人而生子!穆王果丹朱所生,则非昭王子矣,又安得继周之统而为天子乎!
  ○穆王
  【补】“穆有涂山之会。”(《左传》昭公四年)
  【备览】“穆王闵文、武之道缺,乃命伯[B17H]申诫太仆之玫,作《[B17H]命》。”(《史记周本纪》)
  “穆王将征犬戎,祭公谋父谏曰:‘不可!先王耀德不观兵。夫兵,戢而时动,动则威;观则玩,玩则无震。’王不听,遂征之;得四白狼四白鹿以归。自是荒服者不至。”(《周语》)
  △《国语》纪事较记言为可信
  按:《国语》之作主於敷言,与《左传》主於纪事者不同,故以“语”名其书,犹孔门之有《论语》、《家语》也。然其语亦非当日之语,乃後世之人取前史所载良臣哲士谏君料事之词而增衍之以成篇者,是以言中所述古事率多荒诞不经,与经博相悖者十而八九,而其文亦弱而不振,繁而不节也。且以《